第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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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冲出了巷子。
    景明无心再逗留,取了横架上搭着的氅衣,靴子一蹬就要走:“邱大人,今日之事你我最好烂在肚子里,当作无事发生,令公子那边大人也得封了口,大人知道,若此事宣扬出去,我家小姐清誉受损,皇上和侯爷还留不留令公子的命可就不好说了。”
    邱仁善踟蹰道:“景大人,那您……”
    “邱大人不必担心我的口风,我顾着我家小姐声誉,不会对外说半个字。”
    邱仁善如蒙大赦,当下感恩戴德道:“景大人说得是,多谢景大人体谅老夫,这个竖子老夫定会严加管教,把他禁在家中不让他再出门,景大人慢走。景大人,这屯田之事……”
    景明开门,踏了出去:“再议。”
    陈良玉收刀入鞘,心下责怪景明不该丢那个杯子过来,她有分寸,怎么可能在皇城脚下杀人?
    本想着下剂猛药,从根儿上剜了那膏腴子弟的色心,这下也不知道恫吓到位了没有。
    陈良玉往回走着,却听到头顶一阵呵呵乱笑。仰头看,直呼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活该倒霉。
    ——张嘉陵
    害群的马搅屎的棍在同一天之内都被她遇上了。
    张嘉陵从一处小宅二楼过道的矮墙上趴出半个脑袋,身旁有佳人相伴,“陈良玉,你怎么还钓鱼执法呢?”
    张嘉陵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奇闻早已被编入鬼神怪谈,为人津津乐道,饶是她不怎么感兴趣,那些荒唐事还是有意无意进了耳朵。张府重家教,未娶妻之前不准纳妾,只是醒来后这短短几日,他却一口气在外养了三个貌美如花的外室,张殿成气得差点蹬腿儿西去,逢人便说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陈良玉睨视墙上闲人,道:“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我一直在啊,从你那样那样我就在了。”他学着陈良玉搔首弄姿倚在石狮子上对邱世延招手的样子,身段妖娆,眼神迷离,比花楼的姑娘们还要入木三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良玉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扯了扯嘴角。容色正巧落在张嘉陵眼底。
    “哎,你什么表情啊?你不会把我当成和他是一种人了吧?”张嘉陵急了,“陈良玉你站住你别走,这事得说清楚,我跟他可不是一类人,我虽然娶得多,但她们都是自愿跟我的,我是下了聘的,要钱给钱要宅子买宅子,我不干强抢民女的事儿,你别把我跟那种傻(哔)相提并论,你听见没啊,喂!”
    陈良玉挥一挥衣袖,没听进去一个字,转身遇上来寻她的景明。
    景明是陈麟君麾下副将,一年两次跟随陈麟君回庸都述职,在朝中混了个熟脸,大小官员跟前儿说得上话。
    她道:“景明,怎么样?”
    景明摆了摆手,“天衣无缝。”
    说的是她费心学来的一身戏。
    短刀还握着,陈良玉抱胸与景明并排走,“邱仁善六科入仕,擢至三品侍郎,当知锦绣仕途非得由修身齐家铺路,怎的就养出这么个辱门败户的公子?”
    景明有些另眼,道:“你还知道这些?”
    “本是不知道的,可家里不是住着位知道的么?”家中放着谢文珺这么个谋士智囊,她便不吝请教,“当今天子最崇世风习尚,邱世延这番做派,他老子这官途做到侍郎位也到头了。邱仁善再不关上门修饬邱世延那厮品行,由着后嗣为非作歹,万千世界,总会有人代他行严父之责。”短刀鞘在掌心飞转,打落了屋檐簌落的雪屑,“旁人出手,可没个轻重。”
    ‘旁人’眼下自然是指代她自己。
    景明道:“我还忧你当真要取那厮性命,如何与少帅交代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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