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第10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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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说,“自立太女,天家便已开始择选,我们也以为你小小年纪巡防一战立了功绩,陛下会因此留你在益州接管兵甲,不想……不想却让声名累你。陛下当是闻你名下了决心。”
    父亲说,“不可以拒绝。从今往后,宣宏皇太女便是你一生最大的意义。”
    冬去春来,皇城派来的中贵人教导他宫廷礼仪。
    入伏出秋,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申屠临亲来益州教授他一国法典。
    雪尽春又回,尚书令温松以迎亲使身份来此接他入长安。
    他在诸官间闻得他未来的妻子是个聪慧、美丽、略微调皮、稍显任性的女郎。
    益州官道上,父亲叮嘱,“殿下是君,你是臣,要谨记君臣之礼,谨记你的身份。”
    母亲笑道,“闻来比你阿姊好相处多了。你阿姊的脾气你都受得住,还怕甚? ”
    骏马遏蹄,苍鹰收翅。
    他本是不甘隐忍,但听得长安来的官员评价那个女子,多来是好相处的;又思父亲所言,女郎艰难,他此行更有辅佐添势之意;更因临近长安一路,闻太女年十三代帝主持亲耕节,为百姓赞誉,心中平添好感;而半里外愈发清晰的枳道亭面貌映入眼帘,他便也慢慢接受了命运安排。
    储君盛礼相迎,他更当恭敬谦卑,礼仪周全。
    这般想着,又一记马鞭扬起,呵驾急行。
    夕阳就剩最后一抹,比弦月还窄,虚虚挂在天际,十分寥落。
    寥落的晚霞余晖中,枳道亭现出寥落的全貌。
    檐上是残破的红绸挂瓦,半截黄绢风中晃荡;檐间的羊角灯掉了两盏在石阶,歪了一盏勾在树梢头;桂枝铜灯盏上的红烛早已燃尽,前头看到的红色是凝固在烛台的灯油;铜炉中没存半点新炭,只有炭灰被风四下吹散……枳道亭没有一个人,荒凉似城外孤坟。
    此间种种不过是前些日子,皇太女主持亲耕节,官员专门为其在此设立的休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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