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第1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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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但半点没有闲下,向天子请命调阅储君日常起居文书,又向御史台调阅了许多有关约束举君主、劝诫君主的条文卷宗。她原以为他是要参考条文翻她往昔疏漏报仇雪恨。但三月毕各自解禁后,他出入御史台办公或者上朝议事,并无异样。谁曾想,原在这处等她。
    等着她出纰漏,织网来缚她。
    江瞻云深吸了口气,“孤自被立储君那日起,学过国朝律法,有过御史台教导,知晓该如何在分寸之内举止,三年来亦不曾踏出界限外。即便这厢受伤,又何需薛大人小题大作。你言语劝之便可,无需写在书中。‘省赏赐之滥’这条删掉。”
    闻来好像她是昏君一般。
    “臣奉命入京任侍御史一职,却率属东宫,便是再明显不过的意思,乃专门为修整殿下言行来。若殿下言行无差,陛下何必多此一举,如常将臣归在未央宫臣位上便可。再有‘省赏赐之滥’删不得,殿下因此劳记在心里不犯便是最大的意义。然一旦松了弦,殿下犯此举,小则涉及银钱,大则涉及官位,这口子一开,往后裙带也就来了,卖官鬻爵也就不远了……”
    “你少夸大其词,将孤贬得仿若昏庸之辈,无德之人。” 女郎面色紫胀,“哗啦”一声将卷宗掷于地上,广袖拂过,带翻一旁的那套护甲,随书简一道滚在少年面前。
    江瞻云目光从护甲上扫过,心中一紧。
    她承认薛壑说得有几分道理,也理解“省赏赐之滥”,并不是剥夺她任命官员、与人加恩赐爵的的权力,实乃重点在一个“滥”字上。但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就差说她来日为君不明,用人不当,丧志亡国……有这么批评人的吗?
    江瞻云气得不轻,抬眸见薛壑正在看她。
    一副直臣生死无畏的模样。
    “薛大人,你要修正人君举止,那是否也该修正己身?”
    “臣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殿下指出,臣领罚。”
    四目相对,江瞻云冷笑道,“孤好看吗?”
    薛壑蹙了下眉,顿时明白她所指何意,起身跪首道,“臣直视君颜,臣领罚。但臣还是要说,所谓‘不可直视君颜’并非如此死板片面。卷宗中有载:非席面、非公开之场合,非三人以上之台面,可由君者自裁尺度,不必深究。臣幼承庭训,与人言语,当倾听之,面言之,方算礼也。习惯已成怕一时难改,殿下若觉如此私下里臣因回话直面于您,让您觉得不适。那臣再谏一言,来日您召臣议事,可设帷幔,垂帘听之。”
    四下静了一瞬,唯有少女呼吸起伏。片刻,闻她声音响起,“好得很,这处孤纳了。卷宗你拿回去,改后再议。”
    “臣告退。”少年伏身捡起卷宗,手指碰到四散零落的护甲,顿了顿,没有捡起,只继续卷上竹简。
    “等等!”江瞻云唤住他,“把你的东西一并带走 ,孤不要。”
    “薛大人,孤也同你多说一句,送人礼物总得投其所好方显真诚。孤从不戴护甲,亦不喜护甲,你未免太敷衍了。你我今日君臣之外,来日尚有夫妻之义,如此举止,传出去,以为是益州异心,不想结亲。”
    闻话到最后,薛壑猛地抬起头,又迅速垂下眼睑避面,“送护甲未先探知殿下喜好,是臣办事不周,但殿下何至于牵扯到整个益州?”
    “以小见大,孤向薛大人学的。” 豆蔻之年的储君歪过头,看对面低眉垂目的少年拼命抑制胸膛怒火,尤觉扳回一局,嗤笑挥手,“退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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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席花费不得超过一斤金(1):参考的汉朝,一斤金为250g黄金,换算成现在约为20万元的购买力。
    第14章
    薛壑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帐顶,还在想梦中事。
    他也梦到了承华廿八年的那场夏苗,夏苗之后明光殿中的争吵。
    他提了许多谏疏,她采纳的第一条是“垂帘”。
    那之后,凡东宫议会,她都会落下帘幔,隔帘与他说话。
    东宫议会随在早朝之后,承华帝后期龙体欠安,隔日朝会改成了逢五上朝,也就是每月的初五,十五,廿五三日,东宫议会则在初六,十六,廿六。
    于是这三天里,明光殿的政事堂便挂会起一张帘幔,将参与议会的二十多位臣子隔在帘外。
    东宫的属臣已经习惯了储君各种别出心裁的花样,见怪不怪。只有几位近臣在议会结束后寻了掌管东宫内务的大长秋文恬和太医令曲樾问候:殿下是否身子有恙还是容貌有异,如何挂起了帘幔?
    然大长秋和太医令皆摇头否定,道是殿下甚安。
    那怎么就突然弄了这么一出?
    难不成是寻人代替,溜出去玩了?
    也不对,殿下虽好玩但从未做出有碍政务的事,何论声音举止确实其人不假。
    那就是纯粹翻出的新花样?
    ……
    这点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倒不是江瞻云直言是不想看见薛壑之故,实乃诸人没多久便都看懂了。
    东宫议会原本就是针对早朝事宜的二次商讨和整理,形态基本一样。臣子出列奏话,君者应之。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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