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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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输了。”姜临月突然说,声音很轻,“当他开始记录,开始回味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真正的探索者向前看,只有迷恋自身力量的人,才会不断回溯。”
    季梧秋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总能找到那个支点,那个打破他逻辑的支点。”
    “你也是。”姜临月回望她,“你看到了他逻辑深处的脆弱。”
    她们站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央,晨曦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倾斜的光斑。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苏醒,车流声、人声隐约可闻。但在这个空间里,时间仿佛还停滞在刚刚过去的、充满黑暗真相的几分钟里。
    “我累了。”季梧秋说,这次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倦意,不再掩饰。
    “我也是。”姜临月回应,“该离开了。”
    她们没有再说关于案件的话,也没有讨论那些令人不适的发现。那些需要时间消化,需要各自的空间去处理。
    一起走向门口,步伐比来时缓慢许多。在推开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前,季梧秋停顿了一下,看向姜临月。
    “那条界限,”她说,“因为有人同行,似乎清晰了一点。”
    姜临月迎上她的目光,在那双总是过于冷静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寻求确认的意味。
    “是的。”姜临月点头,给出了确认,“清晰了一点。”
    门被推开,走廊的光线涌了进来。她们一前一后走出去,将充满证据、死亡和扭曲心理的实验室留在身后。
    第5章
    墓园坐落在城市边缘一片缓坡上,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松柏间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季梧秋抱着一束白菊,步伐平稳地走在熟悉的路径上。空气里有新翻泥土和草木的气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衬得四周寂静。
    她在一座干净简洁的墓碑前停下。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名字:季梧桐。生卒年月显示,她离开时只有十四岁。
    季梧秋俯身,将白菊轻轻放在碑前,与旁边几束略显萎蔫的花隔开一点距离。她伸出手,用指尖拂去碑石边缘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尘埃。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惯常的、近乎刻板的仔细。
    “梧桐。”她开口,声音不高,在寂静的墓园里却显得清晰。“我来了。”
    没有回应,只有风拂过松针的细微沙沙声。她并不期待回应。这只是她持续了多年的习惯,在结束一个重大案件后来到这里,像是做一次精神上的归位。
    “刚结束一个案子。”她继续说,目光落在墓碑的名字上,仿佛能透过石头看到下面安睡的女孩。“一个教授。神经科学。他认为自己在进行一场关于‘共情’的伟大实验,用死亡作为工具。”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只是让思绪沉淀。
    “他很聪明,构建了一套自洽的逻辑。声称自己是在‘承载’他人的痛苦,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实现理解。”季梧秋的语气很平,像在陈述一份报告,“他差点就说服了自己,也许…也差点触碰到我理解力的边缘。”
    风吹动她额前的几丝碎发,她没有理会。
    “但最后,支撑他行为的,不是共情,是控制欲,是迷恋扮演上帝角色的快感。他用精致的理论包裹着最原始的杀戮本能。”她微微摇头,像是最终给某个争论画上句号,“本质上,他和那些冲动型罪犯没有区别,只是更会伪装。”
    一只灰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歪头看了看她,又飞走了。
    “我和一位法医合作。”季梧秋的话题转得很自然,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变化,“姜临月。她和你…很不一样。她非常安静,大多数时候沉默。但她的观察力…很锐利。像最精密的手术刀,能剥开一切伪装,直达核心。”
    她描述着,语气依旧客观,如同评价一个合作良好的工具。
    “是她找到了关键证据,一个藏在盒子夹层里的u盘。也是她,在审讯室里,直接戳穿了那个教授自我美化的泡沫。”季梧秋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她说,他只是在‘消费’痛苦,而不是理解。这个词很准确。”
    墓园里的光线缓缓移动,将她站立的身影拉长了一些。
    “这个案子…让我想起一些事。”她的声音低了些,不再那么毫无波澜,“想起你刚被找回来的时候。你不说话,只是缩在角落,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那种空洞…我无法理解。无论我怎么尝试走进你的世界,都被隔绝在外。”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我选择研究犯罪心理,最初也许…是试图理解那种无法被理解的黑暗。理解是什么样的人,能把另一个人变成你那时的样子。”她微微吸了口气,墓园清冷的空气进入肺腑,“但我发现,理解有时候并不能带来解脱,甚至可能带来…污染。你必须在黑暗中保持绝对的清醒,划清界限。这很难。”
    她沉默下来,看着墓碑,目光似乎穿透了冰冷的石头,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笑容明亮的妹妹。
    “姜法医…她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保持那种界限。她对死亡和痛苦太熟悉了,熟悉到能够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去面对。但这种平静下面…我能感觉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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