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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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重吏望向稳居高位的贵妇人、贵千金。
    “听到了么?”
    包老夫人闭目养神那么久,仿佛睡着了。
    她还是不肯接受基层给出的狞恶交代。
    回忆着,沙哑地出声:
    “天圣三年,在八贤王、庞太师与老身相公的共同推动下,朝廷颁布了一项政令,鼓励百姓多生育女儿,不要老是一昧地贪图男嗣,致使成人的男子、女子数量差异悬殊,民间娶妻艰困,十男九鳏……”
    而今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政策落实得如何?
    最底层一路打拼到帝都的传奇重吏,对民生了如指掌,无所不知,恭敬地向诰命夫人汇报。
    “开封境内,成年男子数量比之成年女子,一十七比六。”
    “西南陈州,二十三比五。”
    “北部边境,刑州、渭州、定州等地,稳定在四十比一。”
    “………………”
    江山迤逦,多少女婴的血肉融筑其中。数以万计的冤魂代代哑然地淹没在黑暗的池沼里,放眼望去,苍天之下皆如此,如何惩治得了。
    “老夫人,二小姐。”
    校尉官马汉,在堂室外抱拳致礼,轻轻地扬声。
    “相爷请您回去,言说……”
    顿了顿。
    “莫胡闹了,哪有妇道人家掺和男人间的事儿的,成何体统。”
    第470章
    于是戛然而止,不了了之。
    再一次。
    第无数次。
    青天红日,为民作主。这个民的概念并不囊括小脚女人,人的概念通常指男人。女人是男人的母亲、妻妾、女儿、姐妹、姑嫂姨……是男人的家属附庸。
    家庭内部矛盾由身为父或夫或兄的男人自行动手解决,家庭矛盾导致的流血事件衙门不予受理。如果妇人哭哭啼啼前来官衙诉委屈,接待的衙役糊弄着简单作下笔录,然后就会通知其男性家属,将之领回去。
    万能的和稀泥公式:
    “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没有隔夜仇,想想你们的孩子,家和万事兴,好好过日子。”
    上诉无门,一些家庭的女人实在受不了,又逃不掉,于是选择了上吊解脱,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民间俗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来源。
    屁股底下跟着混的弟兄,杜鹰、马泽云、丁刚、苏烈风、章平……乃至于开封府的官兵部队。数千人的官兵部队啊,哪家哪户不是好几个儿子?
    头胎儿子,二胎儿子,三胎儿子……第四胎或第五胎可能是个闺女。普遍如此,这人口数据自然么?符合生物学常识么?
    不符合,但挺符合社会学里的东西的。
    我猜哪天要是暴露了女子身份,我会万劫不复。
    做梦都在长幻肢,现实里身体怎么就不能真的长出来呢?有了那根东西,人就永远安全了。
    站在社会性别的职能立场上,助纣为虐,欺压自己的生理性别同胞,也再也不会愧疚煎熬了。
    他妈的。
    操。
    ……
    盛世祥瑞,天朗水清。
    带着手下疾步如风往外走,返回被衙役紧急叫回救场前,待的风月场所。
    秦楼楚馆一条街。
    凝艳坊。
    衣香鬓影,纸醉金迷,满楼红袖招。
    阴沉沉着脸。
    “她还是不愿意?”
    “不肯从啊,”鹰子万般无奈地汇报,“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竟然敢如此之犟。那架势,非得咱们把她的骨头全打断了,否则没指望。”
    丁,南,乡。
    东部人士,流民籍贯。
    生得貌美,怀璧其罪,命途坎坷多舛,前些年在荆湖南路潭州作技术人员,遭遇栽赃陷害,被逼着作知州的第十三房姨太太。
    如果不是展大人恰巧带着开封府的人马提点刑狱,把她捞了出来,她特么早栽了。
    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
    这年头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不是很自然的么?
    “他妈的,让你伺候当官的睡觉,跟逼你吃屎一样难,至于么!”大马金刀地坐下,仗着外表凶残,恶声恶气地拍案咆哮,极尽恫吓之能。
    “…………”
    哆嗦着唇,惊惶惨白如纸,被乌泱泱的老鸨、打手逼在角落里,紧紧地握着锋利的簪子作防御武器,视线到处巡扫,找寻可以逃生的突破口。
    捻了块杏仁酥,细嚼慢咽,老神在在。
    “好姑娘,你甭不识好歹,也不瞧瞧自己今年几岁了,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该嫁了。再等几年,容颜老去,尽作了空,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我几岁了要你管!我就是老得一身褶子了也不干你们的事儿!好好个人清白地活着,怎么就非得被你们逼着作娼……”压抑着恐惧,颤音地发飙怒骂,“贪官污吏,媚上欺下,汤锅里的老鼠屎,开封府怎么容得下你这等、这等……恶心混账……”
    她话还没骂完,脸上响亮地挨了一记大耳瓜子。
    啪!
    直接被掼倒了,口角里溢出血来,凝艳坊的打手小厮撕扯着拖拽了出来,隐忍着绝望的悲鸣,抱头蜷缩着,紧紧地护着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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