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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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个队员在半夜时被委派了猎鬼的任务,但是情报出了些差错,鬼的实力远比他们要强得多。一时大意,他们便受了伤,其中有两三个失血过多,生命垂危。
    大概是从未同时碰到那么多的伤员,藤屋的侍者们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当家的老太太也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她拄着拐杖,问前来投宿的客人们:“有谁懂得怎么照顾人,能来帮帮忙的?”
    阿绿连忙探出了头:“我来帮忙吧。”
    她将衣服草草穿好,扎起头发,到了安置伤员的屋子里。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像铁锈,更像墓草,令人胃里泛酸。
    昏暗的灯光下,七八个伤员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席上,伤势不尽相同。有的只是轻伤,还能坚持给自己包扎;有的缺了腿,即使伤处裹上了纱布,鲜血依旧源源不绝地从草席下渗出来。
    苦痛之声遍布耳际,阿绿干吞了一口唾沫,稳稳地向前走去。
    “能帮我按着这个人吗?”大夫指了指身前的伤员。
    “好。”阿绿撩起了袖子,按照大夫所说的那样按住了人的手脚。
    “没有麻醉的东西,只能这样了……”大夫喃喃自语。
    哀嚎声又响了起来。
    阿绿不想看面前的血色,便转开了视线。她瞥见墙角睡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盖着草席,脸被草席牢牢地蒙住了,密不透风。她担心地问:“大夫,那张草席盖的那么紧,会不会喘不过气?”
    大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说:“哦,他已经死了。”
    阿绿愣住,面色微微一白。
    没一会儿,大夫便领着她到了下一个重伤的鬼杀队员面前。这个年轻人的伤势很重,从胸膛到腹腔被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黑色的制服被血浸彻了,竟然透出了一种很深的红色。
    阿绿拿起手帕,为伤员擦了擦脸。血污被去除后,露出了一副不算陌生的五官。
    “少爷……”阿绿诧异起来。
    这受了重伤、气若游丝的猎鬼人,正是吉川源庆。
    他的呼吸很羸弱了,像是随时会湮灭于夜色之中。但在听见阿绿说话时,他还是竭力睁开了沾满干涸血渍的眼帘,露出一双半涣不涣的眸子。
    那眼眸很虚无了,仿佛空荡荡的古井,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剩。
    “阿绿……”
    他喊了一声阿绿,声音也很弱,陌生的不像是他。
    “我在呢,少爷。”阿绿回答。
    源庆的眼睛微微合拢了些。他用那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阿绿凑近了他的面前,说:“少爷请说吧。”
    “我…我欠了别人一份恩情……”源庆的声音很模糊了,像是烛火最后的光辉,“选拔的时候,我差点……被鬼杀掉了。有一个人救了我……我…报恩……他……”
    源庆的话有些语无伦次,阿绿勉强理清了他的意思:“少爷是想向在选拔时救了你的人报恩吗?那个人是谁?”
    源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说:“我不知道……他…不知道……但是,他穿着…和水柱阁下很像的……羽织,还有…面具……拜托你…帮……道谢……”
    阿绿的瞳眸微微一凝。
    和义勇相同的羽织,戴着面具,在选拔的山中救下了队友的年轻剑士……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锖兔清朗的笑容。
    “那个,少爷,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谁,可是……”阿绿紧张地低头,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
    吉川源庆合上了眼睛,再没了声息。一张沾了血的西洋丝巾从他的衣襟里滑了出来,无声地落在地上。
    第39章
    帮忙处理完伤员的伤势时, 天已经快要亮了。
    阿绿将手泡在热水里反复地搓洗,才去掉了那些凝固在肌肤缝隙里的血污。浓浓的倦怠感涌了上来,无处不在。
    她将手擦干净, 走出了安置伤员的屋子。门外的夜空依旧沉闷, 又像是凝聚着雨色,暗沉沉的。她抬头望着遥远的天, 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背后的房间里,伤员们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而不幸死去的三个人则已经被抬走了, 安置到别处。其中,就有吉川源庆的尸体。
    想起少爷死前灰白的面容, 她便察觉到一种酸涩的苦痛来。这苦痛像是漂浮在水面, 被包裹在泡沫里, 很不真实, 却又存在于眼前。
    她曾经讨厌过少爷, 厌烦他的戏弄和谎言。他答应要救妹妹, 却又背弃誓言。他说他喜欢着她,却又没把她放在心上, 甚至还在吵闹之时打过她。
    可是,当源庆真的在这座异乡的藤屋死去时, 她的心便不可避免地被一种悲哀所浸泡了。
    无论是怎样的人, 富人也好,穷人也罢, 还是说好人与坏人,在不幸的厄运之前竟是完全平等的。即使如源庆这样生来受宠的人,也会遭逢巨大的变故,失去家园和亲人, 然后死在鬼的手下,就连最后的心愿,也无法达成。
    源庆说,他想向救了自己的恩人道谢。可他的恩人其实也早不在人世了,这注定是一句无法传递到的谢言。
    阿绿叹了口气,伸手在衣襟中摸了摸,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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