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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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除去在柳梢台当歌女的八年,其余的不过也就是辗转几处,随着流民队伍讨生活,争口吃的。
    真要论起来,她的过往算是比较简单的。
    她不信江煦查不到这些。
    既如此......那还来问什么呢?
    莳婉心中草草打了个腹稿,忙小心翼翼地重复了遍过去的经历,可谓是事无巨细,语罢,默默去瞧江煦的反应——
    男人神色不明,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桌案的一角。
    她顿了几息,复又问道:“大王您的意思是指......?”
    江煦给了机会,却见莳婉还是在装蒜,索性直白道:“你在柳梢台时,有没有什么格外‘留心’的客人?”他在有两个字上加重了几分音量。
    他端坐于悬挂着的画轴下,微微转动间,整个人正对着莳婉,而后,猛然起身,一步步走向她的方向。
    错金铜博山炉吐出缕缕青烟,袅袅烟雾散发出一阵淡雅的木香,细嗅,似乎还混着几丝蜜甜。
    萦绕室内,模糊了几分男人嗓音里隐含着的质问与攻击。
    江煦意有所指,“譬如......”
    “情深不能自抑,乃至——”
    “私定终身?”
    第11章 晃神 “都是他的错。”
    江煦话里的针锋相对,莳婉一下便听出来了。
    只是,这个问题......她是答不上来的。
    身为柳梢台的头牌之一,她接待过客人,哪怕往少了说,百来号人也是有的。莳婉知晓她有一副好容貌,故而每每也总是以此作为筹码,配上几句软玉温香。
    “私定终身”这类的事情,更是......不胜枚举。
    她谨慎道:“奴婢确有此言,但也是有苦衷的。”
    “吴妈妈对我们要求颇严,而且......柳梢台那种地方,多是无法忤逆客人意愿的,许多人喝了几盏酒,便会拉着奴婢不放。”
    “若是、若是奴婢不依他们的意思,说些好听的话,怕是难以活到今日。”
    莳婉说得委屈,话到最后,隐带啜泣,可哭了半天,也没见江煦有任何别的反应,待她一抬眼,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竟又像方才那般,开始盯着她瞧。
    似乎是觉得有趣,眼底少见地显露出几丝新奇。
    “本王惯常知晓你巧舌如簧,素来擅长给自身开脱,却不曾想,你一介歌女,竟敢几次三番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
    他很轻地笑了下,眼底却丝毫笑意也无,“本王问的从来只一人。”短促的笑声,莫名让莳婉心底发毛。
    她忍不住凝视着江煦的表情——
    男人眉眼微弯,甚至称得上笑意盈盈,但落在莳婉眼底,却只觉得比刚刚神色不明时还要更加可怖。
    案头摆着的青瓷瓶内,三两枝芍药花斜插着,花瓣边缘凝结着几滴晨露,将坠未坠覆于其上,被外头暖洋洋的日光一扫,映照出琥珀般通透的色泽。
    婉儿的眸子,也是这般亮晶晶的、介于淡黄与微棕之间的颜色。
    江煦的视线在芍药花上短暂停歇,而后,继续锁于眼前人。
    他虽与吴启元年岁相仿,可他年少成名,哪怕年龄上属于晚辈行列,世上却是无一人会把他与吴家扯在一起,更不会相提并论。
    因此,他今日瞧见婉儿的反应,那些堪堪冒出尖儿的嫉妒,无形便更浓几分。
    她与那个吴家的奴仆,两个弱女子,连夜赶路去平宿,路上极有可能遭遇不测。若不是被景殷跟着,兴许早就如那野草似的,被人折了。
    其中关窍,江煦不信婉儿她想不明白,可......
    她还是支支吾吾,不肯坦诚相告,一味地袒护吴家那个蠢货。
    这般行径,当真只是权宜之计吗?
    吴启元这样的货色,也配?
    倘若是他得到婉儿的许诺,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她落入那种危险境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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