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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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语调平平,然而江煦却是再一次从中觉出了几分抗拒,像是幼时他寻到了中意的猫崽,对方却久久蜷缩在草垛深处,半点儿身子也不肯露出来让他瞧。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拒。
    恰如婉儿此刻的表现。
    尽管,她是在夸他的。
    但......江煦总觉得,这种虚虚地捧着,并不真实。
    也不亲近。
    可,按照他为数不多的经验,有他的垂怜,婉儿应当是会好过许多,自然心情应当会好些,会感激他,会......
    亲近他。
    而不是这般,总是隐隐约约隔着些障壁。
    江煦心下不虞,但这回,也没再多说,沉默几息,才再度出声,“这几日流民起义,幽州桃源城那边又死了官员,外头不甚安全。”
    对方话题转得突兀,好在莳婉早已习以为常。
    江煦希望她听,那她便听。
    总归,她的一切都是由他赋予的。
    既是附庸,索性以此为契机,多了解些消息。
    莳婉听了这话,面上很轻地笑了下。
    可谁料,她这一笑,江煦竟是会错了意,问道:“怎么?”
    莳婉似乎是不好意思,“大王信任奴婢,奴婢......心中欢喜。”
    男人见状,目光沉沉,须臾,方才继续道:“本王总想着,如今的世道不好,再遭遇这么一下,百姓们便活得更艰难了。”
    幽州直面游牧民族,作为南元的一道天然屏障,四周环山,易守难攻。
    但追根溯源,此地多是叛乱策源地,不甚太平,时不时便会有些大大小小的战役发生。
    当下幽州的掌权人,幽州大司马毛懋艟更是个好战派,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那百姓们的境遇,自是凶多吉少,不知又有多少人会绝望死去。
    江煦草草解释了两句,见莳婉面露思索,停顿了会儿,这才施施然开口,“本王欲要同起义军商议,借本王的名头,开放靖北军的粮仓。”
    粮仓作为地方军事资产,虽然无需中央的命令,可也绝非是那些流民可以名正言顺打开的。
    而如果有了靖北军的暗中加入,局势便会明朗许多。
    莳婉不动声色道:“大王心系百姓,可那些起义的人当真会感激吗?”
    升米恩斗米仇,稚子小儿都懂得的道理,江煦岂会不知?
    但婉儿愿意思考,这么和他讨论上几句,他心中无疑也是很高兴的。
    尤其是在江煦颇为擅长的领域上,会给他一种两个人默默又靠近些了的错觉。
    江煦招了招手,示意婉儿站近些,“本王此举,定然也不是做无用功。”
    “以粟易权。”江煦语调悠然,满是志在必得之意,“想必起义军会很乐意谈这笔生意。”
    这......以粮食为媒介,换取经济权利?
    这样的事,对起义军而言,其实就是饮鸩止渴,然而,对方如今却不得不应下这个条件。
    幽州......?
    多亏在柳梢台时经常接触不少达官显贵,偶尔有人贪杯多语,或是处于别的目的,自夸上几句,每每这时,莳婉总能学到些东西,她素来喜欢思考,一来二去也知晓了不少信息。
    到今日,竟还派上了大用处。
    莳婉记得,幽州大司马与江煦是有仇的,但具体而言是怎样的仇恨,便不得而知了。
    她把此事默默记下,道:“如今战事焦灼,起义军毕竟是半路出家,师出无名,缺衣少食,此事......想来定然是会如大王所愿的。”
    江煦的大半张脸藏匿在阴翳中,闻言,再次情不自禁望向身侧的人,“借你吉言。”
    莳婉一愣,心下惊诧,“大王言重了,奴婢不过是说实话而已。”
    最近,江煦有太多次给予她这股奇怪的错觉了——
    态度亲和,言语客气,甚至是......热络。
    就像是......对待一个宠物,但偶尔,却又如同莳婉过去所侍奉的那些恩客一样。
    男女相处,情难自抑,以至于主动地想要表现一番。
    但这种感觉也仅仅只是刹那,思绪回笼,江煦桌案上的茶盏已然见底,莳婉忙又为他添了半杯茶水,边悄悄挪远了点儿步子。
    此人的宠爱是她的筹码,但绝非倚靠。
    江煦这般年少成名的枭雄,想要把她高高捧起,是再简单不过的。
    倘若来日,想要将她丢弃,也是顺手而已。
    莳婉心中不为所动,面上愈发羞赧,又轻轻地笑了下,似乎是在回应江煦方才的话语。
    此刻,男人显然心情颇佳。
    她抓住机会,道:“大王,奴婢觉得济川的百姓,状态与别处很是不同。”
    “上回我问景侍卫,发现靖北军中竟有与百姓交好的兵卒,属实是让奴婢大开眼界。”
    江煦不置可否,“兵卒亦是百姓,百姓也可当兵卒。”
    “若是他日遭遇变故,全民皆兵,未尝不可。”
    莳婉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新颖的观点,面上难免失神两瞬,江煦见她一副懵懂模样,喉间微动,“怎的突然提起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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