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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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北方,能有此等尊称的,怕是只有那一人吧?
    几乎是玄悯这么想的下一刻,房门便被轻轻扣响,短促的敲门声后,大门被由内打开。
    江煦着一袭水蓝直裰,腰间束素白缎带,颇为彰显气质,但无疑,与其平日装扮不甚相符。
    冷色调衣衫,衬得他眉目愈加深邃,细看,既有文人清雅又不失武人利落。
    可以说,自打对方穿成这副模样进门,玄悯就已经明白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比起其他的兵痞,这人好歹还伪装了下,但也仅仅是如此。
    回神,玄悯起身行礼,“久闻靖北王大名。”
    江煦邀他入坐,开门见山道:“本王亦是常常听闻佛子您的事迹,恰逢结夏安居,这才想着一举两得,邀您一叙。”
    如今正值五月下旬,正是时候,左右僧人们也要定居寺院修行。
    在哪儿修行不是修呢?
    江煦面上的笑容更加和煦,“除去南元洛阳的灵华寺,便是这济川的云安寺了,但此地风景宜人,距离也近,虫蚁更是不见几只。”
    “刚好您也不会破了戒。”他循循善诱,言语间皆是为对方考虑的贴心,待铺垫够了,这才道:“本王如此诚意,不知佛子可有感受一二?”
    把直接拦路、软禁的强盗行为说得这么艺术......
    这靖北王......
    瞧着也不像传言里那般素爱动手啊?
    倒是怪巧言令色的。
    玄悯回了一礼,道:“阿弥陀佛。”语罢,便继续沉默。
    江煦事先听了手下的汇报,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但他的耐心仅仅也就是刚才几句话的功夫,如今一劝完,登时又想用用老把戏。
    南元那边的人崇尚道教,又有无数道士前赴后继,明言为正统。
    他这边若是无人打擂台,岂不落了下风?
    到底是这秃子不识抬举。
    室内,良久无人出声。
    须臾,江煦才道:“佛子心有成算,但这去南元的路,未免太过遥远。”
    “与其折腾,不如在济川安居,待到解夏日再出发也不迟。”
    “佛子以为如何?”
    对方虽言辞宽厚,可却是绝对不会放行。
    玄悯心中有数,停顿两息,到底还是道:“北方谁人不知大王慈悲心肠?”
    他伸手福了一礼,“既如此,贫僧便叨扰了。”
    *
    六月初,济川的空气中满是被暴晒后的尘土味道,隐有几分燥意。
    莳婉自从在云安寺昏倒后,一回府,便享受起了特殊待遇。
    不仅在吃穿住方面尽心尽力,连那些个酸言酸语解闷的下人,也再没在他眼前出现过。
    思绪回笼,她盯着正给她吹凉药汁的男人,放软语调道:“大王日理万机,要不还是去忙吧?”
    省的天天凑她跟前,就知道盯着她喝药。
    江煦神色未变,“这箱子送来也有小半日了,你不打开看看?”
    莳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古朴的铜箱,依稀记得侍卫们抱进屋时,落在地面上咣当响。
    这样重的金器首饰,又得劳烦她悄悄差人去换。
    莳婉软着嗓子,“大王赏赐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
    “估摸着,这些东西折算下来,价值得超过千金了吧?”
    她这两句话都是奉承,可落在江煦耳朵里,如今也变得顺耳起来。
    “既然知道本王对你用心,也该早些让本王讨些好处。”他施施然喂完最后一口药,不待莳婉咽下,便拿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唇。
    指腹短暂相触,带起一阵电流。
    莳婉虽然与他有过亲密接触,可也会因着对方突发的行为而害羞,譬如当下——
    这人突然来这么一下,换了身竹绿直缀,上头甚至还有银色缠枝纹,就像是,又为着什么事情刻意打扮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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