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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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1。”
    林禾颔首:“第一句何意?”
    “飞鸮在空中疾行,飞着飞着,停到了泮池边的树林里,吃了我的桑椹,所以要唱好听的歌还给我。意思便是,飞鸮尚且懂得图求回报,何况人呢?”
    知柔洋洋洒洒说完,颇有几分邀功地看过去:“阿娘,我说的对不对?”
    童言稚嫩简白,惹得林禾衔笑:“不错。”
    转而又问:“你的字写得如何了?在家塾念了三月,不知有无长进。便将你方才诵的两句写下来,与我瞧瞧。”
    知柔有个习惯,她读书从不贪多,能读能背则矣,临字默写,那是另一回事儿。
    眼下叫她执笔,她想破脑袋也只能看见两行字的囫囵,一笔一画该如何落下,到底不知。
    样子却是做足的。
    她静立片刻,从林禾手中接过一管兼毫,枕腕书写。字虽平平,胜在刚劲,比同龄孩子的字锋利得多。
    知柔写完投笔,两眼亮晶晶地翻了下:“阿娘过目。”
    林禾瞧上一眼,果然是她最拿手的四个字——新禧万福。
    心中想笑,嘴里却说:“就知道糊弄我。”
    因是春节,不好太拘着她,便取了红封交到她手里,柔和道:“添福添岁,平平安安。”
    晌午全家一处吃饭,宋老夫人给林禾破例,让她也入席落座了。
    小辈们独占一桌,围着先摆上的几碟小菜,表示似的,随意动了下箸,兴头儿早就丢在外面搭的戏台子上,只等去看回闻阁排的新戏。
    知柔年纪最小,位置靠屋里边儿,正对面便是两位哥哥在侧首说话。
    二公子是长房之子,比宋祈羽小两岁,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宋祈章。大约随了长房夫人的模样,他生得颇显阴柔,性情却是太阳一般。
    目下他和宋祈羽笑笑,一错眼,对上知柔百无聊赖的目光,似记起什么,突然道:“四妹妹,你和我别处说话。”
    知柔立马跳下凳,随他走到屋外。
    其余几人皆疑惑地看过去。
    “他们俩密谋什么呢?”府里大姑娘宋含煦拉着妹妹嘟囔。
    宋含茵摇头:“前几日就开始了,我看二弟弟常在家塾找四妹妹说话,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聊到一块儿的。”
    就在这时,宋含锦随口应了一句:“恶趣相投呗。”
    声调不高不低,恰好落入同席的几个哥哥姐姐的耳朵里。
    宋含煦、宋含茵都是长房姑娘,虽平日与宋含锦亲近,可听了这么一句话,难免有些不痛快。
    二人眉心微褶,正待发作,宋祈羽恰时开口替她辩解道:“姐姐别气,妹妹她说着玩的,没什么意思。”
    话音入耳,宋含锦方才察觉自己失言,垂眼撇一撇牙箸:“是我说错了。”
    因是冬日,天色总闷闷的,不露晴朗。
    宋祈章往门内掠一刹,很快转回来,一双眼睛在阴影下显得格外烁亮。
    “四妹妹,你托我买的东西我买好了,你什么时候带我下河捉鱼?”
    “现在太冷了,至少得等到春天吧。”知柔也回头看屋内一眼,顿一顿,“二哥哥,东西在哪儿?”
    “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过去。”
    宋祈章答完,眼神古怪地落在知柔身上,再张口,有些担忧的意味:“你是要用它对付宋培玉吗?”
    前几日,宋培玉不知哪里寻到四妹妹养的乌龟,下狠手,把它的龟壳尽染红了。
    据说四妹妹哭了一日,第二天给它重新取名,叫“红袍大将军”——这名字大抵有挑衅的意思。
    宋祈章与知柔聊得投契,听她讲起洛州,便想着将她所述之事都玩一遍。这般相处下来,他觉得四妹妹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不忍心见她沾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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