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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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晒得人心里急躁,长淮暗窥魏元瞻脸色,很快便听他问:“将军回了吗?”
    他们方才和高将军迎面走过,眼瞧他去了值房。长淮道:“将军好像去寻副指挥了。”
    魏元瞻把信收入怀中,拔靴朝前。
    “爷,姑娘她……咱们……”兰晔磕磕绊绊,趋步在他身旁。
    魏元瞻直接说了两字:“回京。”
    第82章 年年雁(四) 明日离城,迎公主仪仗。……
    边关军纪森严, 将士不得擅离驻地,待魏元瞻的告假批复,已经三月中旬。
    他一刻都多待不了, 唤上兰晔长淮,日夜并程,几乎人不下鞍, 终于十日后抵达京师。
    按说京内不可纵马, 却闻马蹄声如鼓点一般消消靠近,声音愈来愈大, 侯府门下小厮扭头遥望, 就见几道人影在骏马上奔驰而来。
    至府门前,魏元瞻勒住马缰,跳下马, 大步跨上台阶。
    小厮瞧怔愣了,片刻才想起去拦,长淮于后头儿追上,大声道:“还不开门?是世子!”
    “世、世子……”魏元瞻风尘仆仆归来,连封信也没有,府中人未得令, 哪能想到眼前这个袍卷尘土的人是小主子?
    仔细窥看,虽身形有些变化, 那张脸五官深刻,眉宇间带着少时的悍然之气,不是魏元瞻是谁?
    忙不迭大喊:“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
    里头门闩一启,朱门大开,禀报声层层递进,阖府漫染上一片难以言喻的喜色。
    魏元瞻直往许月清房里拜见, 到了门口,他忽然顿步,撩开衣摆跪在廊下,端正地冲内里磕头,直起身道:“父亲,母亲,儿回了。”
    话音甫落,许月清原在房中刺绣,手里的绣绷顷刻坠下,眼泪像自己会淌似的,覆盖视野。
    她的礼仪没有了,清冷的外表也尽丢弃,按捺着泪眼出来,望见廊下窄袖括挺的身影——哪里都和从前一样,又哪里都不一样,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暌阔日久,许月清有些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回来了,竟半点风声也无。
    一想到自己金尊玉贵的孩子跑去西北那种地方受累,心痛难忍,她疾步过去,扶上魏元瞻的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
    许月清哽咽着,通报的下人堪才跑来,见夫人已见到世子,却步退下。
    魏景繁从房里踱出,借院内辉光把人仔细瞧一阵,未言语,但稍稍安下心来。
    “母亲。”魏元瞻起身道,“姐姐如何了?她可平安?”
    “鸣瑛……”许月清慢慢蹙额,覆手将眼角抹一抹,心绪犹未平定。
    魏景繁看他们一眼,转进屋去:“进来说吧。”
    自魏鸣瑛入宫后,皇太孙对她确实照顾,不曾因为联姻而有所苛待。
    去年十二月,魏鸣瑛诞下一女,正日子未到,是急生子,娘胎里带了弱症,她亦身体虚弱,有些郁郁寡欢。
    皇太孙为哄她开怀,闲暇时,命人在宫外采买了不少新鲜物件儿,又常常伴她左右。今岁初春,魏鸣瑛愿意到花园走动了,胃口也渐佳,皇太孙大喜,将她殿中之人挨个赏赐了遍。
    谁承想,因为那个姓江的皇商,二人复生口角,时至今日,皇太孙已逾半月没去瞧过魏鸣瑛。
    而皇帝因魏鸣瑛诞下的是女儿,对魏家的不满稍释,魏景繁在朝堂上少了些许桎梏,却到底不如三年前。
    日照西窗,浅阴在魏元瞻目中拂动,得知姐姐母女无恙,暗舒了口气。脑子里恹闷地想到皇太孙,眉头又紧,纵知君臣有别,还是很难压住去讨伐他的心思。
    “元瞻。”一声轻唤从上首传来,魏元瞻移目,听许月清道,“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吧?”
    久别近三载,许月清观他相貌未变,轮廓好似硬朗了些,或许也清减了,便总要疑他究竟过得好不好,除了身上的伤,军营里是否有人为难?
    在她看,哪儿都不如京城,不如天子脚下,寻个稳妥的差职,到了年纪便娶妻生子,这才是他该当做的。
    魏元瞻无意遮掩,径直说:“本未轮到我休沐,此次是告假回来,军中允了我一月。”
    闻及此,许月清高高吊眉,掌心在椅子扶手上撑了一下,语藏急色:“你还要回那地方继续待着?”
    这些年,他们虽不在魏元瞻身边,他的消息,总有各种渠道从边关传回来。
    凡与北边打仗,不管是草原部族抢掠,还是跟北璃,魏元瞻的身影定在其中。报信的人都说,不知世子在北边是否有什么仇人,次次出征,好像非得把北边攻下来似的。
    高弘玉信重他,便更加重用,他领兵的次数多了,受伤的机会如草疯长。去年秋天,有消息传来,说他昏迷不醒,许月清听了心跳滞重,接连十数日不思饮食,大病一场。
    是以今番,无论说什么,她也绝不许魏元瞻再度回去。
    许月清立场坚定,魏元瞻刚到家,不愿同母亲争执,他暗中把眼光挪到侯爷身上,又重新垂眼。
    父子俩默契地完成交接,魏景繁出言斡旋,魏元瞻先行告退。
    京城的风与边塞相较,算得上柔和,魏元瞻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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