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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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我?”苏都艰难地张口,声音哑得如裹沙砾。听到姑娘,猜出来是指知柔。
    想想也是,他和魏元瞻能共处,知柔怎会不在其中?
    长淮直起腰,用一种狐疑的目光审视苏都一阵,比起先前漠不关心的神情,他现在的脸色显得严肃几分。
    “四姑娘可是欠了你什么?还是……你手里有令她忌惮之物?”
    长淮始终记着知柔的恩,欲报还。
    苏都虽无体力,头也很沉,思绪正在慢慢恢复,见魏元瞻的手下和他一份心,微勾了勾嘴角:“她呢,她在哪?”
    话音甫落,帐布被人拨开,透过屏风,依稀可见几道人影走了进来。
    长淮随即退去一旁,苏都勉强坐起身,唇都快咬烂了,衣上又沁出血。
    不多时,知柔的衣袍摆动着,到了床前。她同旧日一样,穿窄袖长衣,束男子发,腰带上挂着一堆东西,像在草原上,那个沉默又总是有所准备的“汉人小子”。
    知柔在打量苏都。
    他常年待在北璃,皮肤晒得康健,时下却不觉,年轻的躯体覆在素色当中,别无修饰,形同一座快倒坍的白墙。
    好歹那双眼睛现在睁开了,涌着活气。
    原以为自己有话要和他说,怎想到了面前,她迟迟不语,喉咙好似被风吹鼓了,有点酸胀。
    平静地对视一会儿,她近了半步,音量不高,听不出是何语气。
    “你不是抱负未成,不敢轻贱此身,不敢赴死么?”
    苏都稍怔了怔,忽然笑起来,振到胸前伤处,少时便收敛。他凝着知柔,不答反问:“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知柔很少见他这样笑,觉得有一丝别扭,她调开眼道:“赵训带我去的。”
    赵训么?苏都在心里想,他没告诉赵训何处设伏,但他出城之事,赵训的确知晓。看来他去找知柔这点,是真。
    还有别的话想问,但一扫周围,魏元瞻是和知柔一块儿进来的,此刻与屏风一线,抱臂环胸,脸色很淡地盯着他。
    那两个手下一左一右,虽侍立稍远,目光皆聚集在他身上,若时间往前推个一二载,他还当自己落了敌营。
    小小空间内,苏都视线流转,魏元瞻自然察觉。他略一抬手,挥退长淮二人,算是送了他一点礼遇。
    这样子,看来他是不会走的,苏都只好道:“魏将军,可否让我与她独待片刻?”
    魏元瞻的眼神对比从前和缓了许多,却恍惚仍有敌意。他对他摇头,语气很平淡:“你在我的军营养伤,没有命我退的道理。”
    他是知晓苏都的身份,但要接受它,并非易事。他的戒心不会因为苏都是知柔的兄长便全然卸下。
    魏元瞻说得不错,他受了他的好处,无可辩驳。苏都抬眼望向知柔,眉宇凝重两分:“除了我……还有谁吗?”
    是想问她,还有谁活着。
    山路上,知柔一心找苏都,不曾挣出空闲去探旁人。如果有谁活着,那是赵训的管辖之域。
    “我不知道。”她实话实说。
    苏都听了沉默一晌,不再言语。
    光照暗下来,暖融融的。知柔看他片顷,他其实还很年轻,平日总板正张脸,瞧上去未免显得老成。
    她在手记里读到的常瑾琛,倒不是这种孤冷的性格。
    此时的苏都实在憔悴,也很落魄,但这般落魄了,他还是一副倨傲的尊容,唇间那点血迹便是证明。
    知柔忽然有些不想让他再费力气,她走过去,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少女的手指冰凉干爽,刚一抵触,苏都愣住了。
    烧已退,知柔微感庆幸,她放下手,顾了一圈,又去哪里给他倒了一杯水来,搁在床头的高几上。
    “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我会告诉赵训,等你能走动了,叫他接你。”
    说完悄悄拉魏元瞻一把,出了军帐。
    入夜,军中警戒森严。苏都暂居的帐子与知柔所处邻近,掉个身便到了。
    一进帐中,魏元瞻问:“赵训是谁?”
    知柔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在想什么,眉目瞧着竟似有几分不豫,她轻声反问:“你猜不出来吗?”
    与苏都关联的,还会是何人。
    “就是他让你去找人?若有危险,若你也……”后面的话,魏元瞻说不出口,只能咽在喉咙里。
    知柔并不迟钝,闻他语气着急,手还紧握着,倏然顿悟,嘴边扬起一些粲然的笑,她扮男子的时候,总是稍显稚气。
    “我有重要之事未成,阎王必不舍收我。”
    一模一样的话,他在楚州对她说过,如今被她拿来搪塞,魏元瞻只觉她的态度十分敷衍。他在认真和她讲问题,他不愿让她冒险,无论为了谁。
    “你……”魏元瞻有些生气,可是看她对着他笑,愠火又发不出来,再一想,自己先前或许也这样糊弄过她,更堕了气势,只能把脸冷下,催促道,“去洗澡,赶紧睡了。”
    知柔稍顿了顿,怡然的笑意登时消失,披上一脸拘谨:“我、我去哪洗?”
    军中没有沐桶,那些兵卒都是提着澡巾到河里洗,知柔见过那种场面,在北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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