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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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温软的躯体靠到身前,仿佛他是一堵可借力的墙。知柔的额头轻抵他的衣襟,没有说话。
    她生病了,也会黏人。
    魏元瞻静待了一会儿,她的呼吸闷在胸口,像一只火炉。掌腕略微挣动,向上扣住她的手心,循循诱道:“听我的,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胸前的脑袋摇了摇,不知过了多久,她退开一些,重新抬睫:“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时辰从军营来此,难道有要事相商?
    “不重要了。”他专注地看她,灯下她的眉目愈显柔和。
    知柔眸光一闪:“要去进些东西吗?你没吃饭吧。”
    便要拉他往回走,思及他的许诺,复停下来,好奇地瞟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跟父亲说的……那番话。”
    魏元瞻坦白道:“上巳节之前。其实我翻墙进过宋府一次,还未走到拢悦轩,便懊悔不该如此。”
    知柔碰上他的目光,没有继续追问。
    她错身到越影旁边,摸了摸它的鬃毛,扭头说:“可惜我没牵马出来,便在近处寻个地方吃吧。”
    魏元瞻沉默。
    她有恙在身,依他私心,诚不忍害她劳累。
    但对上知柔,魏元瞻一个倨傲强势之人,也有他不能游刃有余之处。
    “走了。”身边的人影慢慢向前,动作爽快地让人看不出丝毫病症,口中还絮絮念着,“我想吃瘦肉羹,你呢……”
    最终,知柔还是没压住疲惫。
    才用下半碗粥,她拳心撑着额角,蓬勃的生气慢慢收势,安静得像被暮色狭裹的花枝。
    身形尚稳,额头一点一点往下滑着,肘力将脱的瞬间,魏元瞻托住她的脸,继而把她打横抱起来,置去厢房的榻上。
    天幕已然黑透,室中灯火似漂浮的浪光。
    魏元瞻沿榻边坐下,伸手顺开她额前一缕青丝,温水浸过的绢帕攥在手中,极其认真地帮她擦拭颈侧。
    适宜的温度令榻上的人微动了动,脑子仍混沌着,不曾转醒。
    踏入此楼后,魏元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请人去寻刘太医。
    算着时辰,也该来了。
    他有些忧虑地站起身,不出片刻,门外送进声响:“公子,太医已至。”
    魏元瞻即刻将人引进来,在其为知柔诊视的时候,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她。
    大约过了很久,刘隐缓缓起身,对魏元瞻道:“她热症不重,服药静养三五日,烧自可退尽。”
    魏元瞻向他拱手:“您暮时来此,劳碌费心,元瞻谢过。”
    刘隐扶一扶他的手臂:“世子多礼了。”
    言罢转出屏风,于外间伏案写方。
    魏元瞻立了片刻,将视线从知柔身上撤回来,跟到外面。
    他今日离营,本意是想把兰晔所查复述与她。见她染病,便开不了口,但遇内廷之人出现在曲妃巷,他心里总觉得古怪。
    魏元瞻望着刘隐,不由出言道:“刘太医,稍刻,能否借笔墨一用?”
    他正好落完最后一字,将方子递出,好奇:“世子要写什么?”
    魏元瞻抿唇,摇了摇头。
    见状,刘隐不复赘言,径自候去旁侧。
    知柔醒来时,入眼的景象令她感到陌生。
    周围光影朦胧,细软的什么覆在下颌,有些暖又有些闷。
    她曲肘撑坐起来,身上的狐氅滑落,一扭头,魏元瞻从屏风后出现,两袖尽挽,手里拿着一方湿帕。
    见她醒来,他自然地行近,仿佛已做过许多回,十分熟练地帮她擦手和脖子。
    “冷吗?”他低头问。
    “……还好。”
    知柔声音微倦,带着点才起身的沙哑。
    欲再张口,他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先答了她。
    “你没睡多久,放心。你的人在楼下,我去让她们上来。”
    说完这句话,魏元瞻人却没动,双目不肯收敛地投在她面上。
    未几,将绢帕搁置,自矮案上抓来什么,而后擒了她的手,探到她宽阔的袖中。
    知柔忙坐直身子,按住他道:“你放了什么东西?”
    “睡一觉再看。”他话音和煦,手任由她扣着。
    等她主动松开,他才起身说,“我去叫她们。”
    ……
    下过几场暴雨,苑州的夏徐徐而至。
    十余骑影自辕门驰出,马蹄将湿泥踏得翻飞,眨眼便消没在长道尽头。
    昨夜亥时,苑州军营忽至一不速之客。其人持孙思仁印,自称奉命至此,令张奉霖速遣人马,赴邻城追索细作。
    急令既行,他当下便派出人手,然今晨回想,心头微生犹疑之意。
    “昨夜来传令者,现在何处?”
    “与将军见过后,昨夜便已经离开了。”
    军中急令,传令之人向来递毕而行,不会久留。
    张奉霖手指轻叩案面,俊朗的眉峰一沉。
    素日他与孙思仁多凭密信来往,惟遇要事,才会遣人面见,以亲口嘱咐。
    上回,宋四姑娘所携男子亦为孙思仁所派,死在了他的地牢。如今叫他“追索细作”,想是遗漏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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