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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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德七年,你为掩己之罪,诬陷我父通敌——此事,你敢否吗?”
    浓重的压迫感扼在上方,孙思仁呼吸散乱,迟钝道:“不是我做的,是皇后。”
    他顿了移时,“……当年,你父亲屡屡上疏,言军饷数目有差,再延或误战机。我惧事泄,遂去求皇后庇助……”
    他原以为皇后听闻此事定会怒不可遏,然事实却并非如此。
    如阿姐所言,孙家与二皇子休戚相关,若他的过失败露,也必牵连二皇子无缘储副之位;此前的秋狝上,常遇顺三皇子之命行事,此举已表明常氏所属阵营。
    “那封信,对……那封与北璃合谋之信,是皇后命人伪造,不是我,不是……”
    话犹悬舌,密雨间隐隐送来孩童哭啼之声,孙思仁听出那是他的幼子,心头狠狠牵痛,蓦然爬到地上。
    “常公子,求求你,求你高抬贵手……万般罪孽,皆在我一人……稚子何辜,稚子何辜啊?!”
    末尾一句近若高喊,落入苏都耳中,讽意尤甚。
    他轻念了一声:“稚子何辜。”
    当年,他不满八岁,小姰尚在襁褓。那个时候,又有谁觉得他们无辜?
    对着地上一双凄苦而压蓄怨毒的眼睛,苏都笑了起来,声音里滚着讥讽:“原来你也有家眷?”
    好半晌,他笑容收势,透骨的疼痛忍抑在浑身皮肉之下,有泪盈眸,再看孙思仁的眼神已变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常氏一门,一百三十二口,为遮你贪饷之私,血骨尽葬,他们不冤?你诬忠为逆,令我父骸不具形,无人收殓……此冤此痛,也当叫你亲自尝尝。”
    话音刚落,孙思仁沉笨的身子忽然跃起,反身擒过案上的篆刀,朝苏都心口猛地刺去!
    只听锵然一声,篆刀被挑飞,直旋入墙角,苏都手中长剑已划过孙思仁的咽喉。
    温热的液体溅了苏都满身,孙思仁瞪目张口,双手捂着颈处,鲜血自指缝汩汩涌下,一路流进衣衫里。
    不久,他双膝一软,直倒下去,那双浑浊的眼瞳仍惊恐地睁着,像是忽然明白自己会死,却又不信。
    苏都看着他气息尽断,存于目眶的泪水垂了下来,强撑的身体往后趔趄半步,满脸哀戚。
    身后的赵训上前扶住他:“公子……”
    等了许久,苏都一抹脸上血泪,怅然若失的情绪已然消散,声音平静至极。
    “我没事。”
    第151章 骄满路(十三) 他说完,勾起她的下巴……
    亨平驿。
    夜已深, 值夜的驿卒在墙根下打着呵欠,见有人行来,腰背立马直了。
    光晕下现出一副英挺的身板, 驿卒暗暗打量,认出这是今夜随魏侯世子一道抵驿的贵人,便把上前查探的脚步停了下来。
    知柔走进马棚, 将草料束成一撮喂给小骓, 摸了摸它的鬃毛。
    未几,她返身倚着门栏, 耳畔是窸窣的嚼草声, 微弱的灯火在沉静中摇晃。
    乍然一股力道碰上胳膊,她转头,见魏元瞻正递来一只角黍。
    “想什么, 那么入神?”
    早听见了脚步声,只当是巡夜的动静。此刻她接过来,先一摇头,手指拆动麻线,有些好奇:“这是哪来的?”
    “驿丞给的,说是家里人爱吃, 做了许多。”魏元瞻在知柔身旁并立,扭头看她认真拆线的样子, 略扬起嘴角。
    半轮明月挂在天上,周围那帮驿卒巡守的响动也照得静了。
    知柔扒开粽叶尝了两口,似乎认可地点点下巴。魏元瞻睇着她吃,忽然启唇道:“过了今夜,你便回去吧。”
    他原就没打算叫她同路。
    此去兰城乃急诏,陛下虽许他隔日起行, 途中却片刻耽误不得。念及鞍马劳顿,他恐她吃不消。
    况且他身边仅长淮、兰晔二人,未携仆从。等行远后,她独自回京,魏元瞻放心不下;把她留在身边,又断然不可——出征非儿戏,他不愿让她冒险。
    知柔很坚定:“不,我要送你。”
    当初他可是一路跟着和亲队伍,将她送到了云川。出于回馈,更多是不舍,她坚持要骑马送他。
    听见知柔毫不犹豫的语气,魏元瞻无奈地笑了笑,才说:“已经送过了。”
    他半侧过身,一条手臂仍搭在栏上,抬起来抚摸了下她的脑后的头发,“此距京城二百余里,沿途安定,你从此处折返,我尚能安心些。”
    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蛊惑她,知柔偏过脸,注视他一阵,依应苏都的七日之约算一算:“三百里。”
    她许诺道,“再过三百里,我就回去。”
    魏元瞻沉默了。
    就在知柔以为他要拒绝时,他调目望向小骓,半晌说了句:“明日换一匹马,久行力竭,它受不住。”
    闻话,知柔笑起来,仿佛连声音都带着灼人的温热:“好。”
    到真正分别时,突然懊悔三百里说得少了。如此疾行,光阴飞逝,心里的担忧丝毫未随行路而减。
    时值夏末,官道上尘沙浮动,路旁早凋的槐花零落一地,日色尚浅,通往北面的路显得窥不到尽头。
    长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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