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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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的依据是什么?说对的那个人,又是怎么知晓的?
    她望着继后,女人的脸被风吹得发白,鼻翼纤薄,随着呼吸翕动,孱弱立着,身躯替她挡下大半风雪。
    “母后,规矩不重要吗?那为什么大家还要遵循规矩?”
    谢令仪的声音清晰传来,低沉又郑重:“规矩的对错,掌握在定规矩的人手中。”
    她将手伸入雪中,眸色带着点点阴郁:“雪大难行,下城恐怕过不好这个年了。”
    清晨内务司送来账簿,天气渐寒,关雎宫每日支出增至二百两,宫人、黄门皆用银丝炭,冬衣内里用得杭绸,几十两银子一匹,曜贵妃的宫人,都比低等嫔妃过得还要体面。
    谢令仪将段怀临的例银裁剪至十两,康茂实当场汗如浆出,捧着账簿两股战战不敢多言。
    继后并未为难他,只说这么办,若君上怪罪下来,她一力承担。
    可再怎么一力承担,主子不高兴,最遭殃的还是奴才,也就是这些时日他运气好,君上在关雎宫用膳,并未发现自己被裁剪用度。
    他心里想着,熬过这个冬日,等关雎宫用度下降了,他再找皇后娘娘汇报。
    勤政殿内奏折堆积如山,都是各地上书朝廷赈灾发粮,这场大雪来得漫长,北线边境已有胡人作乱,草原的冬日亦不好过。
    段怀临埋头在奏折之间批阅,写得手腕酸痛,已到了申时末刻,他还滴水未尽。站起身舒展身子走了两步,他预备吃块点心垫着,吃一个,豌豆黄?再吃一个,还是豌豆黄?
    他抬眼往矮几上扫过,正经摆着两盘一模一样的糕点,还是十分冷硬。
    饥肠辘辘的他声音都嘶哑几分:“万福!这摆的什么东西?”
    小黄门缩着脖子进来,声如蚊蝇呐呐道:“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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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段怀临带着人“哐当”一声踹开凤寰宫的门时,继后正在廊下写词。
    小宫女们看皇帝来势汹汹,呼啦啦跪成一圈,皆低着头不敢说话。
    廊下写字的女人手腕端平,眉毛都没抬一下,下笔极稳继续写着。
    段怀临快步上前,伸手夺走了她手中的笔扔在地上,气哼哼道:“皇后,你大胆!”
    笔尖拖曳划过宣纸,在上面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被人随意抛出,落在雪地里,砸出一道浅痕。
    这幅字算糟践了。
    继后暗自想着,抬眼望向皇帝,眉眼沾着风雪,声音却极温柔:“君上,多日不见,臣妾甚是想您。”
    “克扣内务,皇后都被软禁还要对孤指手画脚,你做不好,以后就将内务给曜贵妃!”
    段怀临看到继后寡淡的脸就生气,原本还有些体贴在身上,可有了颜子衿温香软玉在怀,他对着神似元后的脸越发厌恶谢令仪,再加上谶言涉及谢家,他早前儿生出的好感早已烟消云散。
    “臣妾知晓自己做得过分,臣妾等着您来,是要送您一件礼物,若此事不能解您忧愁,臣妾愿永闭宫门,将后位拱手相让。”
    谢令仪姿态谦卑,当着宫人的面半跪在地上,叫段怀临的邪火消下去一半,瞥了眼桌案上的宣纸,写着:“隆冬大雪覆山川,凛冽风刀割骨穿。破屋难敌三尺冻,麻衣怎御五更寒。”
    后面的诗没写完,被人夺走了笔墨,尾处留着墨痕,破坏了整张宣纸。
    段怀临眼神游离,这是继后在说城外百姓难过寒冬,再想到这些时日颜子衿的骄奢,他清了清嗓子,甩下一句:“跟孤进来。”越过她往殿内走去。
    “子衿年幼骄奢,是初入宫闱缘故,日后就好了,你用不着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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