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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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枚破损的丝帕从袖口掉出,布匹边缘出了毛边,大抵常被人握在掌心摩挲。
    “你想如何?”梁煜的唇在距她半寸处停住,呼吸将肌肤烧得滚烫,“说了一拍两散……”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仰头咬住他喉结,梁煜的闷哼混着窗外呼啸的北风灌入耳膜,男人坚固的手臂紧紧锢住她,烛火在账外摇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一对抵死缠绵的困兽。
    旁得女人若是朵娇花,谢令仪就是一头母狼,脆弱且锋利,连亲吻都要挺直脊梁,双手撑住梁煜肩膀,自上而下睥睨着,眉峰斜斜挑起,似淬了毒的柳叶刀。
    梁煜胸口酸胀,大手抚着她的侧脸,薄薄的面皮如山巅浅淡的雪,他却清楚,这层皮囊下,藏着何等尖锐的风骨。女人抬眼,瞳孔映着烛火割开黑暗,是母狼舔噬血肉的眼神。
    冰裂纹窗纱筛下的雪光,被血色浸透,梁煜的乌金佩刀挑着半卷《内训》,泛黄纸页上"清闲贞静,守节整齐"八字正滴着血,将她素白寝衣染出红梅。
    “我们就看着,”他的刀尖一抖,碎纸如雪片纷飞,“是我的刀快——”残页掠过谢令仪苍白的唇,恰盖住她欲启的齿痕,“还是他们的牌坊硬。”
    他的吻终于落了下去,比之更凶戾地封住她所有呜咽:“陶家会闭嘴。”玄色大氅裹住两人时,银丝兽纹在烛火中形同活物,将她自小刻在骨子里的廉耻消貽殆尽。
    谢令仪闭着眼睛,压在胸口那股恶气终得畅快,肌肤相贴,她在血腥和汗水中沉沦,扎进欲海情波中,竭力放纵,在家族为她选定的金丝笼里,撞得头破血流。
    寒月将枯枝拓在窗纸上,身侧的人呼吸渐沉,她圾着鞋推开门,外面已不是城外营地,像是梁煜上次带她来的别苑。
    院内寂静一片,偶尔有夜枭扑棱棱掠过屋脊,发出几声低吟。她捡了个台阶坐下,抱住小腿缩成一团,想起母亲去世时,也是这样一个雪夜。
    后宅女人的反抗,是用生死铺成的血泪法子,可惜没什么人在意,三个月后,父亲又从外祖家抬了个女人回来,与母亲同样的容貌,她面不改色喊着母亲,皆大欢喜,仿佛什么都未改变,她还是有娘的孩子。
    以生命作为反抗的代价过于愚蠢,杜月徽是个聪明人,大抵不会走她母亲的老路。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顷刻间被温暖笼罩,梁煜从身后拥住她,低声道:“来之前,我烧了陶家祠堂。”
    他知道了?
    谢令仪心口微滞,指尖覆上笼在胸前的大手,掌心干燥滚烫,并不似她,终年冰冷。
    男人抱得更紧了,头抵在她颈边,像只毛茸茸的犬兽,声音发闷:“酥酥,你做劈开这礼教的刀,我就做你的磨刀石。”
    陶家那群东西,都是欺软怕硬的软蛋,可怜杜月徽的郎君,在妻子面前耀武扬威摆大丈夫的派头,到了他面前,却是摇首摆尾仿若猪狗。
    白日里,陶青见他眼神一直随着自己妻子转动,便得意向他炫耀驭御妻之道。
    “指挥使还没娶妻,自然不知道,这女人入了后宅,仰仗夫君鼻息,该有多温顺。”
    男人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根马鞭,握在手里摆弄,青白阴郁的脸上,带着隐隐得意,仿佛在某处赢了这位高高在上的指挥使。
    带着倒刺的马鞭抽在雪地,雪花四溅,男人刻薄的声音里带着隐约暗示:“女人嘛,叫她往东不敢往西……”
    说着,他将那根马鞭双手递了上去,武陵公某些癖好在京中略有传闻,他的孙子,想来也是精于此道。
    男人算计的笑容僵在脸上,马鞭“咻”的一声当头甩下,他身形晃动了两下,“啪——”倒在地上。
    梁煜木着脸,暗道可惜,看着不远处那抹身影轰然倒下。
    深藏谢宅的秘闻,他知晓的不多,只满心想替她报复回去,既然陶家叫她不痛快,他定不会叫人好受了。
    梁煜心里恨极了敢这样玩弄他的女人,他憋着气,等着谢令仪认输,等着她跪着求他。可真看着她软绵绵躺在那里,他又说不出的烦躁,慌乱。她那样浑身是刺的人,合该高高在上,母仪天下。
    他心里想着,谢令仪这辈子都不会输。
    皇后娘娘昏倒在赈灾现场,段怀临派人连夜将她接回宫,又因皇后出宫赈灾有功,因此马车还没入城,大批赏赐就源源不断往凤寰宫去了。
    照夜叫苦不迭,主子将皇后掳走,她认命易容成皇后样子,红绡气哼哼地跟在身后,那男人跟个黑熊瞎子似的,又高又大,她家娘娘也不晓得看上他什么了,哪里比得上皇帝温文尔雅。
    可很快,她就气不起来了,因为照夜实在是…太粗俗了。
    吃饭有声,无肉不欢,衣带系好没两步就被拽得乱七八糟,执掌礼仪的润兰嬷嬷白眼快飞出天际,幸得皇帝体谅谢令仪体弱,免了各宫请安,只叫她好生养着,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
    “快除夕了,到时阖宫佳宴,会穿帮的。”
    红绡坐在矮岌上生无可恋:“你家主子到底将娘娘带到何处了?”她靠在榻边儿,冷嘲道:“娘娘还在病中,难不成你们主子手底下,还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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