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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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令仪收回目光,将杜月徽抄录的《地藏经》放置于木盒上方,冷风吹过,纸张翻飞,露出扉页的四个大字:“地狱不空”,被特意用赤红朱砂墨描过,黑字红印,望之心惊。
    “本宫不信这些泥塑的东西,还是叫金算盘来吧,有一趟送命的买卖,得叫他开个价。”
    第24章
    说起与金算盘的渊源, 还得提起谢令仪的大姐,谢令珠,没嫁入陇西李氏前, 是她掌家。
    广平郡地处平原,多事农务, 谢家的铺子不多, 族内产业多是庄子, 果林, 肥水沃土,滋养出几代避世大儒, 引得世间文人心向往之, 所称广平桃源。
    就是这样一个清贫和乐的家族, 出了个极善经营的谢大姑娘, 靠着广平独产的碧梗米和红泥绿蚁酒, 与风雅和颂连上, 硬生生将生意打到了北襄各地, 甚至北上匈奴王庭,也以喝绿蚁酒为荣。
    谢令仪入宫时,谢大姑娘送了她一枚青玉佩, 她与金算盘有生意来往, 若谢四有难,可凭青玉佩去西市找他帮忙。
    金算盘来得不慢, 绿蚁酒适才温好, 门帘被挑起,来人面容被一张金色玄鸟面具遮住大半,眼神锐利,身着宝蓝色长衫的, 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腰上别了枚小巧的金算盘,随着行走在腿边晃动。
    他停在不远处请安问好,声音清亮如玉,又带着几分疏离和淡然。
    谢令仪抬了抬眼皮,并未表露过多热络,谢大曾说过,这买卖如博弈,谁越是着急,就落了下乘,谈判就失了先机。
    “娘娘可知新米与陈麸的差价?”
    金算盘敛了袖口,衣衫外罩上月白掺银丝绣的麒麟隐隐发出光亮:“江南河道每石差五钱银,再算上漕运损耗、仓吏抽成…”掌下算盘快速波动,他对人伸出三根手指,“草民这趟买卖足亏了三成不止。”
    说话间,温好的绿蚁酒送至手边,“本宫除了这些,尚有另一桩买卖。”
    谢令仪不似谢大干脆利落,一字一句说得极慢,逐句斟酌,言语里尽是弯弯绕绕,金算盘暗自叫苦,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生怕少听见一句被挖了坑叫人埋了。
    “除了钱粮,本宫会向君上表奏,再出笔钱叫你去西陵国大量购买鸢尾花,但不要花种,只要成花。”
    “低价高价,都在金掌柜一念之间。”谢令仪举杯,“目光且放长远些,单打独斗,可比不上皇恩浩荡。”
    “此时若成,北襄第一皇商,怕是非金掌柜莫属。”
    金算盘心头猛跳,想当年他与谢大姑娘都想争第一皇商的名号,只是谢大姑娘一嫁人,京都已经很久没有奸商能与他抗衡,仰头喝下热酒,倒激出几分意气风发。
    “草民愿为娘娘马首是瞻。”
    佛龛里传出细碎啃噬声,两人抬眼望去,里面供着的赤金观音上盘着尾黑背白尾蛇,正眯着眼睛缓慢往供桌上匍匐。
    金算盘离得近,许是生性怕蛇,竟呆立在原处,怔怔看着那蛇蜿蜒前行,谢令仪拎起酒瓶往佛龛砸去,毒蛇半立起身,对着她发出“嘶嘶”声响。
    照夜听到动静,不等回禀就冲将进来捉蛇,两人移步到帐外,金算盘喉头微动,幽幽道:“似乎寻常人家都要对神佛敬而远之。”
    谢令仪失笑,金算盘这是说她方才行事不敬,对着泥塑砸酒坛子,瞥了眼男人腕上缠的檀木香珠,腰上佩着五路财神紫金玉牌,不慌不忙应着:“本宫这里,泥塑的东西,远比不上人命珍贵。”
    金算盘沉默片刻,朝她躬身一拜:“娘娘果敢,非寻常儿郎可比,是草民浅显了。”
    “咻——”马鞭抽到不远处,将拦路的两个兵士抽到一旁,梁煜站在丈远的地方,直勾勾看着此处,不知看了多久。
    金算盘极有眼色,得着此等机缘,寻到个借口遁走,谢令仪心道麻烦来了,当下稳住心神,往僻静处走着。
    男人不声不响跟在后面,一张脸黑成了山雨欲来,刚入营帐,马鞭似水蛇,打着旋儿缠在女人腰上,将她往身前带。
    照夜一手握蛇,一手捂住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溜烟儿跑走了。
    “真想打一副金锁链,将你锁起来。”
    梁煜铁掌扣住继后腰侧,闷闷不乐,“同那奸商谈得如何?”
    “成了。”
    谢令仪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头,叫他放松些:“年后开春,叫他去西陵收鸢尾花,不出两年,君上必派人西征,到那时,我希望去的人是你。”
    听到“西陵”二字,梁煜身体僵住,“啧”了一声,凑近去吻她的脸,声音沙哑:“醋了?我与西陵王后,其实……”
    “娘娘!”
    门帘掀开,红绡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见两人抱在一起先是愣住,站在原地羞红了脸,支支吾吾不肯往下说了。
    谢令仪面不改色擦干嘴角水渍,斜睨了梁煜一眼,示意红绡开口。
    “娘娘!庆阳公主和陆昭仪出事了……”
    凤寰宫中央积雪被清理干净,只庆阳所居东偏殿门前留了条小道,剩余的积雪处保留未动,是谢令仪吩咐的,留着那处落雪给小姑娘堆雪人。
    继后带着人急匆匆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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