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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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夜侧身躲开她的跪拜,对王祈宁说出谢令仪留的最后一句话:“段怀临刻薄寡恩,莫说死了亲娘,除非国丧,否则公主婚事,必不能改。”
    王祈宁心头一凛,对谢令仪的话又信了五分,那人料到她要毒杀太后,以守丧为由拖延婚期,也料到若此事成,不说庆阳身上背负亲娘杀死祖母的污点,这等丧事依旧改变不了段怀临的心意。
    她算到了一切,唯独救不了庆阳。
    照夜要带的话皆已说出,又恢复了少言寡语的模样,等她彻底不再哭后,才开口道:“主子有命,我会一直盯着你!”
    “……”
    身形高挑的暗卫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于黑暗,独留她一个人呆坐良久,才揉着发麻的腿,一瘸一拐往兆祥所去了。
    方打开门,一个嬷嬷打扮的妇人扑过来,朝着她上下看了看,颤声道:“娘娘,我柜子里那盒枯藤粉……”
    “扔了。”王祈宁面无表情往外又看了两眼,书房未点灯,应是庆阳还未回来。
    那嬷嬷不放心,又上前近了两步站在灯下,松垮的面皮覆在骨头上,满脸褐斑,正是庆阳曾被逐出宫的乳娘——李嬷嬷。
    “御前的人说您这些时日常去慈宁宫,您……”
    王祈宁坐在桌前,低声道:“以后不会了。”
    李嬷嬷望着王祈宁敛眉而坐的模样,惊出一身冷汗,嘴唇颤抖着:“您不能动太后娘娘,她是……您的……”
    第72章
    王祈宁心中骤起疑云, 猛然起身逼近李氏,声线里裹挟着锐不可当的质问:“嬷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妇人如遭惊雷劈中, 慌乱间撞翻妆奁,珠钗滚落满地。她踉跄着往门边跌去, 却被王祈宁长臂一伸拦住去路。女子的声音陡然拔高, 恰似金簪刮过铜镜, 刺得人耳膜发疼:“太后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动她?偏生是我?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李氏连连后退, 咬着唇摇头,银炭火盆映得面上神色恍惚:“娘娘, 老奴多嘴, 娘娘责罚便是……”
    刹那间, 某个猜想如流星划破夜幕。王祈宁只觉所有乱麻突然露出线头。她不愿意放开这事, 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 若再不想办法反击, 难道真要看着庆阳嫁给个戎狄老翁吗?!
    她站在门口, 不肯挪动脚步,无视那妇人请求,泪水止不住往下掉:“嬷嬷, 你是庆阳的乳娘, 你我当是一心的,我哪怕豁出命都不能叫她受苦, 她还那么小…”
    “刚生下来您就养着, 一口奶水慢慢养大的,难道你真想叫这孩子嫁去戎狄吗?!”
    李氏僵在原地,呆看着她:“自古以来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娘娘未免太过娇惯公主,说不定年纪大些,也格外会疼惜人,君上叫公主北上,是去享福呢…”
    妇人引出女戒之言堵得王祈宁脸色涨红,她张着嘴,所有的愤怒卡在喉间,仿佛不可置信。
    原来这就是她的想法,女儿、夫人、母亲,这些角色都要完全服务于男人,在成千上万个李氏眼里,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王祈宁说不出话,心中密密麻麻涌现的,都是谢令仪那句:“许他三宫六院,我就不能琵琶别抱?!”
    她早就明白,所以即刻抽离,甚至离开之初,还将帝王的脸面狠踩在脚下。
    谢氏四女,果然惊才绝艳。
    李氏趁着她思绪涣散,慌忙推门逃匿,木门“吱吖”一声开启,已长高不少的姑娘睁大眼睛,怯怯看着房内,低唤道:“阿娘,不哭。”
    王祈宁浑身一震,像被针刺一般,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半年前,谢令仪还在的时候,庆阳也曾自在过一阵子,不信天命,参行政事,什么时候变得呢,似乎那个女人叛逃出宫后,一切都变了。
    又变成了梁清婉执掌内务,宫女、嫔妃人手一本《女戒》,非得日日背诵细文才好,那些时日,庆阳身上、手背皆有不断的红肿擦伤,她看在眼里,有那么一瞬间怨恨过谢令仪,她倒是走了,将窥过一丝光亮的人留在黑暗。可细想下去,她们又能去哪里呢,留在上京,还有帝王宠爱,庆阳依旧是公主,可跟去了广平郡,身上背负的,便是“反贼”二字。
    她得顾忌女儿,庆阳也要照看她这个生母,两人彼此相依,日复一日在这些《女德》、《女戒》中缴械投降,渐被同化。
    可如今,再装聋作哑也不能够了,她得庇护住她的女儿。
    照夜最后一句话响在耳边:“除非国丧……”
    她痛苦地揪着腰间香囊,是广平郡重阳进贡的嘉礼,香囊夹层藏了张纸条,写着一句"愿逐月华流照君" 的簪花小楷。她已经不配有什么月华落在身间了,可她的庆阳,决不能零落泥中,哪怕身死,也要为她托举出一条路来。
    ……
    朔风卷着碎雪扑在雕花窗棂上,发出簌簌声响,青雀团坐在谢令仪下首,一边往炭盆里煨芋头,一边说他们前些日子去陈郡之后的事。
    “梁大姑娘带着方旬先生已出游月余,至今未归,当时奴便着人远远跟在后面,只是出了陈郡东侧山,琅玡引来一堆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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