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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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座之上,皇帝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在长公主脸上停留一瞬,最终落在江芙诗身上。
    “玉荷,”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天然的威压,“今日救你那名侍卫,现在何处?”
    江芙诗心头一凛,起身垂首应答:“回父皇,湛侍卫依宫规在殿外候命。”
    “今日一事,实乃突发意外,野猫惊了拉车的马匹,骤然失控,车驾几近倾覆。湛护卫于千钧一发之际护住儿臣,虽于礼略有不合,但其忠勇之心可鉴。望父皇明察秋毫,体恤其护主心切,勿要因此责罚忠良。”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深沉,不知在思量什么。整个大殿静得可怕,玉瑶和李婉如眼底已隐隐浮现出得色。
    就在这紧绷的时刻,皇帝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寂静:
    “够了。”
    “湛侍卫护主有功,当赏。”皇帝的声音不容置疑,“传朕旨意,赏金十两,锦缎十匹,以彰其忠勇。”
    此言一出,玉瑶脸上的得色瞬间僵住,李婉如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皇帝语气平淡:“宫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危急关头,若一味讲究虚礼而罔顾性命,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他略一停顿,终结了所有争议:“此事,不必再提。”
    “是。”
    众人垂首回应。
    夜宴在一种微妙的平静中步入尾声。
    皇帝率先起驾回宫,众人恭送后,也各自散去。
    江芙诗回到座位,感到一阵疲惫与释然。
    与前朝男宾席上浓烈的烈酒不同,今晚为女眷准备的皆是清甜的果子酿,入口甘醇。她心绪起伏,不知不觉间多饮了几杯。待散场时,殿内已只剩三三两两的人,长公主却仍慵懒地倚在席上,似乎正等着她。
    她提着酒壶起身,来到江羽身前。
    “谢皇姑方才为侄女解围。”
    江芙诗恭敬地敬了三杯,江羽来者不拒,一一饮下。
    “她们今夜,怕是妒忌得你要发疯。”江羽放下酒杯,唇角微勾,“一个又好看又忠心的侍卫为你所用,她们自然眼红心热,却又求而不得。”
    江芙诗无奈摇头:“皇姑明鉴,但侄女觉得,应该不止这个理由。她们只是习惯欺负侄女而已,如今见侄女得了好的,所以才如此失态。”
    江羽深深看她一眼。
    随即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今晚来了这许多世家公子,可有你瞧得上眼的?”
    江芙诗愣了愣。
    她一直专注自己,根本没关注席间有哪些青年才俊。
    江羽又说:“虽然皇家儿女婚姻不由自己,但现在你还有机会可以选一个合心意的。千万不要错过,别……像姑姑这样,到头来一场空。”
    “侄女倒觉得皇姑这般很好,”江芙诗由衷道,“洒脱自由,不受拘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日子。”
    这回轮到江羽一愣了。
    她和离之后,虽然贵为长公主,但外面的非议与风言风语从未停息,她万没想到,玉荷会说出这般通透且不带偏见的话。
    “你呀。”江羽伸出食指,爱怜地戳了戳玉荷的太阳穴,“真是个傻孩子,尽说些傻话。”
    “那谢相的公子,谢知遥,本宫看着就不错,一表人才,听说他前段时间一篇《治国策》名满京城,连陛下都称赞有加。你若是能找到这样的夫家当靠山,往后在宫中,腰杆也能挺得更直些。”
    江芙诗失笑,正想着要不要坦言自己根本没注意场上来了哪些人,一阵夜风吹来,酒意上涌,身子不禁微微晃了晃。
    醉了醉了……
    她扶着额,含糊地说:“皇姑不用费心。”
    她边说着,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玉荷不胜酒力,先回去了……”
    出了宴厅,一直候着的青黛立时迎了上来,扶住她的胳膊,“殿下小心。”
    “回去吧。”江芙诗将半边身子靠在青黛身上,余光看到湛霄已无声地跟在了三步之外。
    夜宴设在行宫深处的流云殿,此地曲径通幽,上不了轿撵,只得步行一段。
    此时,宾客皆已悉数散尽,小径寥寥,没想到刚过拐角,那厢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娄冰菱。
    她正与一男子在玉兰树下低语,身旁男子身形挺拔,气质清雅,二人看起来情意绵绵。
    江芙诗见状,酒意顿时醒了几分,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过了片刻,那男子与娄冰菱道别离开,她才装作刚刚走来的样子上前,没想到迎面碰上,娄冰菱见她从暗处走来,也很是吃惊。
    “那位是?”江芙诗朝男子的背影示意。
    娄冰菱双腮绯红,小声说了一个名字。
    哦……谢知遥。
    嗯?谢知遥?
    不就是长公主方才提到的谢相的公子?
    看娄冰菱如此神色,江芙诗心中已然明白大半。两人同上一顶轿撵,在辘辘车声中,娄冰菱终于忍不住,羞涩地将她与谢知遥的事细细说了出来。原来,他们二人早已相识,并心意相通。
    江芙诗对谢知遥毫无了解,也就听长公主刚才那么提了一嘴,但知道好友心有所属,她也由衷为她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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