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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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的草医郎中姓刘,彦博远不放心他。
    刘痞子多半是死了,一条人命报不报官全看村里意见,如若不报官,一切好说,如若报官,那可就不好说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请别村的大夫省心。
    天黑,郎中进了屋子给人把脉,看不清病人。
    彦家搬来不久,还是隔壁村的,郎中便以为躺着的是彦博远的妾室,将人一顿数落。
    “哥儿怀孕,又长期遭受虐待,内里亏空,孩子不流产全靠命大。”
    彦博远站着挨郎中训,只点头不辩白,不然还得解释别人的夫郎,为什么在他个单身汉子家里。
    郎中也不敢将人训过了头,看那哥儿惨状,不是一日之功,若是把人惹急了,小哥儿怕是又得受一顿好打。
    医者仁心,再是妾室也是个活人,于是郎中就拿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再不好好养着,不说孩子保不住,大人也要没命,不想一尸两命,就要善待孕夫。”
    这话对彦博远不痛不痒,云渝倒是听得害怕。
    彦博远第一时间发现,当着郎中的面就安抚,看得郎中连连摇头。
    这边孕期被打吃不饱饭,孕夫还在昏迷,他就抱着新人恩爱。
    啧啧啧,听说还是个读书人呢。
    之后配药熬药又是一通忙活,彦博远去送郎中,一家子忙到夜半才彻底歇下。
    院子里的聘礼原封不动,仍在板车上,院门一关,只等明日再忙活。
    -
    天边亮色未起,就有一声惊叫划破天边。
    “永宁村死人了。”
    “河里有尸体。”
    “死人了,死人了。”
    鸡还没打鸣,天尚且昏暗,天光即将到来前,一点一点的火光从村里人家透出,一路传到最里的彦家。
    村里闹哄哄的,每家都派了人,去热闹最前线,以获得第一手消息。
    彦博远在第一声狗吠传来时惊醒,昨儿个就有准备,夜里警觉,听到村民喊叫声,立即去叫渝哥儿。
    陶安竹不能被人发现。
    他丈夫昨晚去世,他今儿要是从彦家大门出去,他彦博远就别想考科举了。
    不说刘痞子是怎么死的,光世俗礼教,就够他吃一壶。
    被刘痞子调戏,将刘痞子夫郎带回家,彦博远买聘礼,事情一桩接一桩,云渝一.夜里脑子都没停过,思绪乱哄哄地挤着要从内冲出,将将要入睡时,被彦博远一叠声叫起。
    得,睡不成了。
    听彦博远解释完前因后果,云渝的瞌睡立时散开。
    想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匆匆去叫陶安竹。
    陶安竹要是醒了最好,没醒也得想办法将人弄回刘家。
    村里人发现死的是刘痞子,必然会去他家,万不能让他们发现陶安竹不在,不然十张嘴都说不清,陶安竹娘家不在,这事全看刘家人的眼色。
    陶安竹昏昏沉沉,他仿佛走在经年不散的浓雾中,又仿佛走向湍急河流。
    河水漫过了他的脚裸,漫过他的膝盖。
    一杆翠绿竹竿从远处河岸飘来,竹竿随着河水浮动,下方有一大片阴影,那片黑暗宛如深渊,在河水下弯折扭曲。
    就在河水即将漫过他的胸膛时,一声鸡鸣啼响,潮水退下,身上的重负骤然消退,温软的触感从身下传来。
    陶安竹在犬吠中醒来。
    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有着桃子和蝙蝠的雕花床顶,陶安竹混沌的脑袋还没开始运转,门口传来敲门声。
    “刘夫郎,刘夫郎你醒了吗?”
    云渝语气急促,敲了两下,没听到动静,以为还在昏睡,又喊了两声,没听到回应。
    “我进来了。”云渝推门而入。
    陶安竹艰难地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
    他看了眼四周摆设,又看了眼身上,不是自己的衣服,想说话,但嗓子冒火干哑。他站起身准备开门出去时,门从外面被推开,进来一位面容俊丽的小哥儿。
    “渝哥儿?怎么是你,这是彦秀才家?我怎么在这?”
    陶安竹有一脑子问题,他明明记得,在他用石头砸到刘痞子身上后,云渝就逃脱了......
    “这些待会儿再说,你换回自己的衣服赶紧回家,刘痞子怕是死了。”
    他说完,便去观察陶安竹的反应,刘痞子再如何混账,也是陶安竹的相公,肚子里孩子的爹,怕他一时激动,再厥过去,但陶安竹的反应让云渝意外。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淡定补上一句:“刘茂死了。”
    肯定的语气,宣判了刘痞子的死讯。
    云渝舒一口气,还好陶安竹不是那种,就因为对方是自己相公,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死心塌地为着对方,能轻易原谅伤害自己的人。
    “渝哥儿,刘夫郎醒了吗?”彦博远在门外催促。
    “醒了,这就出来。”
    云渝替陶安竹回答,指了指桌边的衣服,退出去和彦博远一块当门神,等他出来。
    陶安竹换好衣服出来,郑重地向云渝和彦博远作一长揖,“多谢彦秀才、渝哥儿救命之恩,今后但凡用得上我的,尽管开口。”
    他一醒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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