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森之犬 第11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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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八监,远在这个圆环之外。
    呈独立的小点。
    想着想着,彭庭献手里的笔尖有些不听使唤了,他走个神,笔下的线条飞出去一截。
    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墙上的表,凌晨三点整,裴周驭仍然没有回来。
    彭庭献将自己从茶几上撑起,收拾了下桌面,把草图折叠放回兜底,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后,他刚要走出去,握住门把手的那一秒钟却被外面同时推开了。
    彭庭献先是闻到一股血腥味,而后才是狗的呜咽声,门被撞开,裴周驭的脸上失去了一切表情,他怀里抱着sare,显得木愣愣的,只是机械地作出动作。
    sare的脑袋耷拉下来,舌头也翻出来一截,彭庭献迅速把门全部打开,防止它的脑袋被磕到。
    裴周驭抱着它进入,彭庭献关门,反锁,跟在裴周驭身后。
    他看着裴周驭轻手轻脚地把sare放到沙发上,然后像失去呼吸的傀儡一样起身,走到旁边柜子,翻找出一些急救用药。
    蓝仪云的办公室其实用不上这些,但医务室定期配送,因为是贺莲寒给,蓝仪云便会收纳。
    彭庭献眼睁睁看着他做出这个行为,无端的,想起曾经听到的一句:“蓝姐总是拿裴警官当情绪垃圾桶”。
    或许借着这份“兼职”,裴周驭对这间办公室的了解程度要比自己多一点,他看着他下蹲,将高大的身躯蜷缩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开始为sare上药。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茶几那片算是办公室最亮的区域,有玻璃反光,可以较为直接地看清sare伤势。
    彭庭献捕捉到它的后背深深浅浅,有明显鞭抽的痕迹,但好在血已经止住,只是皮肉粘连在一起,需要非常谨慎而漫长的伤口处理,但当目光落在它耳尖时———
    彭庭献闭眼,又睁眼。
    他转而看向了裴周驭。
    作为sare从小到大的训导员,裴周驭无疑比任何人了解“耳朵”这个器官对一只警犬的重要性,sare的右耳消失了一半,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裴周驭正握着纱布一圈圈往耳根缠。
    他的手实在是抖得太厉害了。
    彭庭献果断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定定地说:“不要看了,我帮你。”
    裴周驭摇了摇头。
    sare听到他的声音,眼皮缓缓掀开一条缝,视线涣散地盯着他,舌头卷起来一下。
    恍惚间,彭庭献后知后觉想起些什么。
    他上次和sare见面是在训犬场,新年夜的前天,一位狱警说sare被批准去八监住几天,因为“裴哥”马上要过生日。
    回忆的这一刻,蓦地,sare发出一道压低的啜泣声。
    大年初二,裴周驭的生日,它逃脱狱警惩罚,奔向八监。
    裴周驭随着这道声音一起低下头,他一寸寸握住了颤抖的手,拳心合拢,又张开,最后化作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这动作很难不引起彭庭献应激,他立马蹲下去,夺过他手里的纱布,一边替他继续为sare包扎,一边频频侧目看他的脸:“小裴。”
    “……”
    他放轻声音:“裴周驭。”
    身旁的男人忽然呼出长长一口浊气,他松开了手,但脑袋往上仰,呆呆地盯了一会儿天花板,便吞咽喉结。
    没有落泪,裴周驭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是显得有些茫然。
    彭庭献小心翼翼将包扎好的纱布剪断,把最后一截缠到sare耳根处,sare又低低地发出一声哀嚎。
    警犬通人性,它似乎也察觉到裴周驭情绪不对劲,努力克制着把痛呼压低。
    他们同时看向裴周驭。
    每逢缓解情绪时,裴周驭总压抑不住神经亢奋带来肌肉上的抖,所以无论是第一次在七监、还是手术室、乃至现在,他总会表露出一种令旁人看了诧异的状况。
    巨大而复杂的情绪冲击———生日、sare的伤撞在了一起,他却只是高频发抖,脸部绷紧成一片死灰,没有痛苦的表情,亦没有鲜活的波动。
    表达,对他来说,是比腺体更严重的病。
    房间里的空气静悄悄流淌,茶几玻璃的反光减淡,眼前又昏暗一分。
    彭庭献看到裴周驭垂下了头,睫毛翕动着在眼下打出阴影,蔓延脸颊那颗痣。
    不知不觉间,sare已经安静地阖上眼,胸腔出现平稳的起伏。
    彭庭献从裴周驭脸上移开眼,最后仔细地给sare伤口撒上一层粉末,撑了把沙发起身,准备去给sare收拾专属的窝。
    黑暗中,他的手腕突然被一把按住。
    彭庭献诧异低下头。
    裴周驭还是深深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陪我一会。”
    第131章
    “陪”这个字眼,很少从他嘴里主动要求过。
    彭庭献收起转身的动作,一寸寸回正,面向他,自上而下的视线。
    裴周驭的脸部线条绷得很紧,下颌收成锋利的刀,眼尾也是,从入狱那天认识起彭庭献便觉得他眼尾生得窄而长,对视时总给人一种锐冷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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