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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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怎么什么都会?”
    马车的速度不是很快,谢琢就没有将人赶回车厢内,顺着谢宝琼的话道:
    “琼儿想学的话,将来爹可以教你。”
    谢宝琼歪着脑袋打量与在侯府中不太一样的谢琢,清晨并不猛烈的日光轻薄地撒在谢琢身上,柔和了谢琢身上的棱角,洗去谢琢为官后浸染的寒色,衬得人愈发温雅。
    也衬得谢琢愈发像一个人。
    和他并不一样的人类。
    话本里的妖魔鬼怪都会在高悬的日光下显出原形。
    而现下,山野间的车道上,日光朦朦胧胧得圈笼住他与谢琢。
    他与谢琢皮囊上的相像似要在照破妖邪的日头下划了道分明的界限。
    露出其中的真实——
    谢琢其实和他一点都不像。
    谢琢是人,他是块石头。
    他没有谢琢所有的东西。
    晃眼的日光随着马车的前行,被头顶的树荫筛过,留下铜钱大小的斑点落在他与谢琢的肩头。
    谢宝琼视线落在衣服的光晕上,没有回答谢琢要不要学驾车,反而认真道:
    “爹和在侯府里的时候不太一样。”
    谢琢没有否定他话:“人会被环境赋予不同的模样。
    现在的我可以只是谢琢,只是小宝的爹爹。”
    谢琢分出一部分注意,落在身侧的盯着衣物纹样的谢宝琼身上,柔声道:
    “小宝在爹面前倒是一个样。”
    谢宝琼放下心中的纠结,他一向不为难自己。他仰起头对上谢琢的侧脸:
    “可爹变得不一样就和我不像了。”
    谢琢握赶车绳的手一同握住马鞭,空出的手捏了捏谢宝琼脸颊的肉:
    “古往今来都是子类父,何来的父肖子一说?
    况且爹与你本就不是同一人,为何非得处处一样?”
    谢宝琼缩回谢琢手下的脸,却被谢琢的话问得愣在原地。
    对哦,他为何要谢琢与他一样呢?
    他与谢琢等华阳郡主的事了后也不再会有交集了。
    谢琢看着垂下眼的谢宝琼,又道:“小宝也无需成为和爹一样的人。”
    ……
    马车沿着官道行驶了两日,两人还未出四水山脉,偶尔见到来往行人。
    谢琢一路上沿路观察,心中不由升起疑惑。
    这两日遇到的迎面而来的车马或者行人衣衫皆是齐整,面色虽见赶路的疲惫,但未有面黄肌瘦之人。
    漯州郡与脚下的怀阳郡接壤,若漯州有灾,按理说,能见到从漯州逃出的灾民。
    漯州的灾情不知如何,未见到流民奔离故土,兴许是漯州的灾情被控制住。
    谢琢在心中安慰自己,却也在心底做好更坏的打算。
    比如郡守为了自己的政绩与乌纱帽,锁闭城门,强行镇守灾民……
    目光不由偏移向捧着鸟哨啾啾吹着的谢宝琼。
    “啾?”鸟哨吹出个婉转的尾音,谢宝琼疑惑地目光随之而来。
    谢琢收起自己的担忧,看着山侧的悬日:“我们先休息会儿再赶路。”
    说着,将马车赶到官道旁停下。
    “啾。”谢宝琼吹了声鸟哨算是回应谢琢的话。
    越靠近漯州,官道上来往的行人越发稀少,到现在两人停下马车休息,已有小半天没再见到一人。
    谢琢摘下谢宝琼头顶上当日照的斗笠,见人额头上虽没有出汗,但仍从水囊中倒了些水在手帕上让人擦了擦脸。
    “再喝点水。”
    谢琢没有重新塞上水囊,拿回谢宝琼手中的帕子,将打开的水囊递上。
    谢宝琼把鸟哨揣回怀中,接过水囊坐在车辕板上喝着水,看谢琢将马解开拉到一旁喂草。
    山道前方蜿蜒处,八九个人背着行囊往他们的方向走来,随后挑了个附近的阴凉处歇下。
    其中一人放下背后的行囊,往马车上坐着的谢宝琼走来。
    谢琢注意到动静,抚过马的鬃毛,往回走来。
    “娃儿,给口水喝呗。”
    头戴斗笠的汉子在谢宝琼面前站定,伸出的手上拿着个破旧的瓷碗。
    谢宝琼停下喝水的动作,抬眼看向来人,一身棕灰色衣裳,头顶的斗笠压得很低,只露出半个胡子拉碴的下巴。
    递到面前的瓷碗颜色几乎和他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蛛网般的裂纹从碗底盘上。
    谢宝琼拿着水囊没有动作:
    “你的碗是漏的,接不住水。”
    斗笠下露出的下巴动了动,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嘴巴,与下巴上的胡渣形成巨大的反差:
    “没事的,娃儿,漏完前老汉我就喝完了,老汉我半天没有喝水了。”
    谢宝琼点点头,手上依旧没有动作:
    “我去给你拿口碗。”
    说着,便要钻入马车车厢。
    身后谢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抓着破碗的手突然暴起,瓷碗直冲谢宝琼而来。
    被谢宝琼回身往车厢找东西的动作避开。
    “琼儿,当心。”
    身后看了清楚的谢琢长剑出鞘直朝此人攻去。
    斗笠被长剑挑飞,露出一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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