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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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手在他的肩头,算不得用力,但秦维勉知道他的意思,不敢叫人,只是勉力定住心神,凝目去看。
    那人换了一身夜行衣,此刻坐在榻上,俯身打量他,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眸带着亮光。
    “诶,你躺好就是。”
    这声音竟叫秦维勉听出一种莫名的温柔来。
    秦维勉自然先去看他的胸膛,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此人离他极近,秦维勉简直觉得自己的心跳之声都被听去了。
    “道长日间出言莽撞,似有不臣之心,怨不得我伤你。”
    贺翊并不理会他的试探,反而问道: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秦维勉奇怪,此人不先辩白不臣之事,怎么先问这个?
    “我何时见过道长?”
    贺翊闻言放开他,起身移了两步,到了十五连盏灯旁。那灯台乃是吉金所制,雕作仙树之状,上面九只青鸟纤毫毕现。
    秦维勉见他在灯台旁转过头来,俊逸面孔被层层烛光照亮,双眸之中竟闪动着晶亮的期许。
    原本他就觉得此人眼熟,不想被那暖黄烛火一照,更是令他感到无比熟悉,好像回到了阔别了多年的地方一样。
    秦维勉心中霎时大乱,声音都走了调,强自答道:
    “道长怕是认错人了吧。”
    那道人的眼中情意深沉,让秦维勉不敢对视,却又莫名觉得他看的不是自己。可这室中只有他二人,贺云津又能是在看谁呢?
    听了他的话,贺翊眼中的期许化作了失望,而后略一转身,又将自己隐没在了黑暗中。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趁此机会,秦维勉站了起来。他的佩剑挂在墙上,他便着意往那边移步。
    贺翊再次面对他时,眸中已成一片坚定。
    “在下却认定了二殿下。今后此身此命皆为殿下所有,听候差遣便是。”
    一席话说得秦维勉愣住了。
    他原以为这道人半夜深入禁内,挟制于他,是为了行刺,怎么忽然说出效命的话来了?
    就是要说这话,也该伏跪于地,哪有这么直挺挺地立在那紧盯着他说的?
    秦维勉稳住心神,咳了几声,试探道:
    “我有何可以差遣于你?”
    “我能入得此处,便能入得东宫。”
    白天这贺云津话里话外说他是真龙,秦维勉就怀疑他是太子派来试探的,现在更是深信不疑了。
    “道长这是从何说起,我在那东宫之中并无要紧事务。”
    秦维勉边说边往墙边退。他不惯用武,久未练习,更是从没有亲手杀过人。他原本就紧张不已,现在更是手都要抖了起来。
    “朝堂斗争,更甚于江湖风云。你是孝悌仁义之人,可不要一时心慈,害了自己。”
    “道长有话何不明言?”
    贺云津此时背对他,是个出手的好时机。
    “太子已经亮剑,难道你还抱有幻想?”
    秦维勉心头一滞。今日的行刺,这道人果然知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贺云津顿住步子,默了片刻。
    趁此机会,秦维勉又往佩剑方向移了几步。
    那问题仿佛将贺云津难住了,竟然半天未曾答话,良久才道:
    “我知道二殿下现在信不过在下。我定会向你证明我的用心。”
    这是答非所问了。然而秦维勉已走到墙边,离那把剑正是半臂距离,伸手可及。他定住心神,正要动手,不料贺云津忽然转了过来。
    对方显然看到了他身后的剑。
    那贺云津目光一凝,满脸不敢相信。秦维勉以为自己的意图被识破,立时夺剑发作,不料贺云津迅速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样的速度和力道,秦维勉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白天刚刚被贯穿胸膛的人。他挣了挣,然而那只手竟像铜铁一样箍着他的手腕。
    贺云津并不恼,反而笑了,笑得诚挚坦荡,纵然有些轻嘲,也像是老友间无害的玩笑。
    秦维勉被他看得心如擂鼓。
    “你这是何必,我岂会伤你?”
    贺云津放开他,伸手取过了那柄剑,看清剑格处的两个字后便又笑了。
    那一笑中竟含着留恋和不舍。
    “这柄剑你是从何收来?”
    贺云津边说边拔剑出鞘,寒光一闪,映在他眼中。那剑上布满了青黑的纹路,蜿蜒如水。
    秦维勉将紧张的手背到了身后。就凭贺云津当面拔剑,立时就能定他个行刺之罪,可此人竟泰然自若,仿佛只是随意看看一般。
    “此剑名曰‘若谷’,乃谢大将军缴获,原是白巾贼匪首贺翊所用。此剑被献给父皇,后又由父皇赏赐给我。”
    “此剑乃由乌兹钢打造,锋利坚韧,”贺翊恋恋道,“如此好剑,二殿下要小心保管。”
    贺翊将剑归鞘,单手递出。
    秦维勉怔了片刻。
    若说贺云津心怀不轨,为何将利器还他?若说那人真是前来自荐,又为何如此无礼?
    心中犹疑,秦维勉试探着接了过来。
    这剑近三十年余年都在禁内,此人如何识得?看样貌这道人不过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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