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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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溪和溪山村离得不近,带学徒又费心劳力,厂里的老师傅都找借口推了。
    关键是这俩地距离不是一般的远,坐车都得两天,就算工钱多三十,也很少有老师傅愿意跑这么远的。
    “嗯,叔,我去。”沈砚舟应得干脆,“什么时候走?”
    刘威没想到沈砚舟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下才笑起来,拍着他的背连说:“就知道你小子靠谱!跟你爸一个性子!叔这就报你名字,过了正月就能走”
    沈砚舟点点头,站在树下,看着刘威脚步轻快地往办公室那边走,背影很快消失在厂房拐角。
    山里的风冻人,沈砚舟抬手摸了摸袖口的软毛边,这儿被俞盼捏得久了,摸起来格外顺滑,心里那块绷紧的地方也慢慢松开。
    恍惚间,沈砚舟想起爸妈出事的那段时间。
    高中是住宿,他知道消息时,爸妈已经出事三天。等他赶回家,只见着刚挖出来,躺在地上,被布盖着的父母的遗体。
    还有呆楞坐在遗体旁的俞盼。
    邻居凑过来小声跟他说,俞盼这几天不吃不喝不睡也不理人。
    就这么沉默着办完了丧事,爸妈下葬那天夜里,俞盼才像晃过神来,抱着他眼泪一汩一汩地流
    为了给父母体面下葬,他们几乎把家里积蓄用完,也是在那时刘威找上了他。
    是刘威把他领进鞭炮厂,手把手教他配火药。
    这份恩,他得接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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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鞭炮厂停工前会把工钱结清,沈砚舟到办公室时,队伍已经排得老长。
    等了大概半小时,到沈砚舟了。
    会计老张把分成三份的钞票和装钱的信封递过去,“小沈,点清楚。月薪七十,加班十天二十,岗位风险津贴一百九,总共二百八。”
    这是固定的程序,谁都这样,沾上钱的事儿,不算清楚对哪一方都不好。
    沈砚舟指尖捻过钞票,当着老张的面重数一遍,确认无误后,把钱塞进信封贴身收好,“没少,谢张叔。”
    走出厂门,夕阳斜挂在山尖,山里的风裹着寒气往人骨缝里钻。
    沈砚舟加快脚步,推开自家那扇褪色的木门时,脚步忽然顿住,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俞盼正蹲在院墙边,跟前是前几天买回来的两只芦花鸡,本来有三只,小年那天杀了一只炖汤。
    鸡这会儿被竹篱笆圈在墙根,一只正伸着脖子啄篱笆,俞盼盯着它,突然抬起手,用指节在篱笆上“笃笃”敲了两下。
    鸡被吓了一条,缩着脖子往后退半步,俞盼撇起嘴角,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
    听到门响,俞盼猛地抬头,见是沈砚舟,他站起身,双手飞快比划:
    “哥!我刚烧好一锅热水!滚烫的!”
    沈砚舟没没动,几步走到他面前,抬手覆上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正常,指尖在俞盼太阳穴轻轻按了下,才开口:“还难受吗?头晕不晕?”
    俞盼没躲,只是在沈砚舟要收手时,用额角在他手背上蹭了蹭,摇着头比划:“不晕了,我醒了之后喝了好多热水,水壶都被我喝空了。”
    沈砚舟“嗯”了声,脱了沾灰的外套挂在堂屋挂钩上,卷起袖子径直走向厨房。
    俞盼跟过去,从碗柜里摸出个粗瓷碗,又去灶台那边舀了一小勺盐。
    这是用来接鸡血的。
    年三十杀鸡敬神,是溪山村延续了不知多少代的老规矩。
    沈砚舟本来打算上工前把这鸡杀了炖好,可清晨他醒来时,怀里的俞盼热烘烘的像个火炉。
    往他额头额头一探,手背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
    找出体温计量体温,一看温度已经38.7。
    俞盼冬天总爱感冒发烧,晚上睡前好好的,清晨就能烧迷迷糊糊,所以他家退烧药是备着的。
    沈砚舟哄着他吃完药,隔会儿就喂杯热水,等俞盼温度降下去,也到了上工的点。
    他给床上的俞盼掖好被角,叮嘱他多喝水,便匆匆往厂里赶。
    冬天天黑得早,五点不到太阳就没了,天色一下暗了下来。
    村里多数人家已经拜完神,这会儿要么在吃年夜饭,要不就是围着灶台忙活准备年夜饭。
    过年是溪山村最热闹的时候,外出打工的人回来了,坐着板凳抱着火笼在门口聊天,小孩捏着摔炮满村乱窜,狗也一天到晚叫个不停。
    沈砚舟从厨房出来,手里握着把磨得锃亮菜刀,俞盼跟在沈砚舟身后端着碗。
    等沈砚舟一手按住挣扎的鸡,另一手扬刀,俞盼马上把碗凑到鸡脖子底下。
    温热的鸡血汩汩流入瓷碗,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俞盼端着碗的手很稳。
    他屏住呼吸,睫毛颤了颤,微微别开脸,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碗里瞟。
    沈砚舟将杀好的鸡放进热水里烫毛,俞盼搬了个小矮凳坐下,手里捏着拔毛用的夹子等着。
    厨房昏黄的灯光漫出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院里的泥地上,头挨着头,腿挨着腿。
    沈砚舟手劲儿大,不怕烫,直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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