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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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杀了人再放的火。可衙门却断案说是那个狱卒酒醉睡去,失了火。另外一个狱卒,我都没找他,就在家被刺了十七刀而死,可衙门却定为‘自杀’,可见太子势力之大。幸亏我知道了苏长廷的死就知道对方心狠手辣,马上把我找的人遣走了,不然,恐怕他被发现了也活不了。”
    苏婉娘牢记着沈汶的叮嘱,强忍着眼泪低着头小声说:“公子现在也有危险。”
    季文昭叹气道:“我知道这些事情后,就不想投靠他们了。革卦中有云君子豹变,小人革面,顺以从君也……”他看了眼苏婉娘,解释道:“说的是君子变革,到处德行蔚然成风,连小人都洗心革面了。所以那时我曾想投太子,以为……”他摇头道:“他是君子,谁知……”他是个小人。
    苏婉娘还是低着头,艰难地说:“我家主人说,小人势不惠人也,趋之必祸焉。”
    季文昭手抚着桌面叹道:“何其精辟!小人的势力不会给人带来好处,趋附它一定会招致祸害!小人做事,毫无底线。为达私己之目的,不惜诬陷残害毫无过错的清白臣子。为了灭口,可以杀掉证人的无辜亲属。所以,如果知道对方是小人,只有远远避开才能免祸。圣人所说‘远小人’,诚不诓我也!当日我若投身依靠,日后真说不定会如你家主人所言死不瞑目,所以我要谢你家主人的救命之恩。”
    怕自己露出哭声,苏婉娘努力咬清字句说道:“公子现在不能贸然离开。”
    季文昭点头道:“的确,我现在相信你家主人能掐会算。太子已经派人多次招揽于我,我若不受而走,怕是要引起他的怀疑。加上我回去要是娶了我恩师之女,又不投他,他大概就不会让我活着。”
    苏婉娘说:“我家主人说,第一,请公子绝对不能透露婚事内情。第二,公子要在公开的场合,败走京城,并扬言日后回来,才能让对方不怀疑公子是避难而走。”
    季文昭思索着:“该是如何败走京城?”他为人傲气,何能轻易言败。
    苏婉娘靠近些,小声说:“公子二月二时,请在观弈阁公开解这挂了一年的生死劫棋局。到时,必然有众多人到场观看。公子邀请京城各方提出答案,评点之后,再说出自己的答案,请公子务必要睥睨群雄,表现得格外骄傲。”
    季文昭笑道:“这实在不难。”
    苏婉娘从袖子里拿出了卷成了一小卷的棋局,交给了季文昭,接着说:“然后,请公子找人伪装成陌生人,当众把这个展示给公子。”
    季文昭拿过来,周围看看,在桌子下面展开,看了片刻,就皱了眉头。
    苏婉娘说道:“届时公子也要如此,以为是有人前来为难公子,让公子当众难堪。若有人起哄就更好,公子勃然而怒,要悲愤吐血!然后说一年后再来,看谁能解开此局。”
    季文昭点头:“好!这样,也显得我并非避官而去。定下一年后再来,至少让人觉得还有机会招揽我。我会依言而行,请再谢你家主人,还望日后有缘能当面致谢。”
    把事情都交代了,苏婉娘站起,对着季文昭欠身行礼道:“谢公子查清此案,我在此谢公子之恩,望日后能有机会偿报。”
    季文昭奇怪地抬头看苏婉娘,才发觉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季文昭皱眉道:“我对你有何恩?难道,那……苏长廷……”
    苏婉娘实在忍不住了,带了哭腔说:“是……家父。”转身走了出去。昏暗的烛光下,没有人发觉这个低头的女子正压抑着哭声。
    季文昭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婉娘离开,一个丫鬟?!她的主人费了这么大周折,就是为了这个丫鬟查明她父亲的死因?这丫鬟是他什么人?
    他在多年后才意识到这个主人不是为了这个丫鬟,而是为了他。
    苏婉娘走到街上,一边走一边哭。想到父亲所受的痛苦,他死时会多么绝望无助,想到儿时父亲对自己的喜爱和赞赏,父亲如何抱着自己教自己画画,评点自己写的诗……想到母亲因父亲之死一病不起,看来,也没几天活路了……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不敢往灯市上走,就找了个黑暗的角落,双手捂脸,压着声音,痛哭起来。四皇子追不上苏婉娘,早把他们跟丢了。他不甘心就这么走回去,扶着丁内侍的胳膊瘸着腿在小巷里左转右转,寻找苏婉娘的身影。忽然,他听到了有人在低低地哭,那声音他听见过。
    四皇子激动地一步步走向那个黑暗的角落,那里,暗夜的微光下,一个女孩子面壁低泣,双肩抖动,痛不欲生。四皇子感触到了那种悲伤,一时也觉得心酸。他拿出了手帕,可是站在了十几步外,却不敢上前去。
    苏婉娘哭了半天,想到沈汶她们正等着自己,急急地用袖子擦脸,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出角落。猛抬头,看到了稍亮的街道边,站着一个少年人。
    远处的灯会照亮了少年微蹙的秀眉,含着伤痛的眼睛,像是明白她现在的心境。苏婉娘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举手捂嘴哽咽了几下,使劲把哭声压了下去。
    四皇子向苏婉娘举起了手中的手帕,开口道:“你可是要多余的巾子?”
    苏婉娘仔细看少年,认出是自己曾经撞过的那个人,一时又窘迫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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