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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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菀沁嗯了一声,恰巧屋外的老婆子又喊了一声,便也没多问,先带着初夏去西院。
    走出院子,正经过前厅天井,云菀沁看见前面匆匆走过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手里抱着一小沓书册。
    那丫鬟显然也注意到了云菀沁和初夏,脚步一滞,几步上前,福了一下:“云小姐。”
    因画扇是慕容泰原来的贴身婢子,被管家打发回侯府拿慕容泰私物的,正是她。
    云菀沁见她手上抱着东西,想必定是慕容泰的东西,初夏在旁边啧啧摇头:“二少可是个大活人啊,将私人物品拿出来给咱们家二姑娘陪葬,侯爷倒还真是狠心,看来还真是将二少驱逐出门,不当一回事儿了。”
    画扇厌恶云菀霏到了骨头里,便是她死了,也不愿意她得一点儿好处,回府收拾时,怎会将二少的贴身饰物给云菀霏陪葬,全是些废纸废书,撇嘴道:“不过是几本笔记字帖罢了,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云菀沁顺着一看,画扇手上第一本是个褐色的小册子,走近一步,看清楚那册子扉页上的四个大字,却是心头一震。
    是慕容泰的笔迹,应该是他的手写笔记,四个字是:宏嘉纪事。
    宏嘉,这是昭宗登基后的改元新年号。
    这本里面……难不成是慕容泰重生后,记录下的宏嘉年间的一些事?
    这厮,倒还难得做了件好事!云菀沁面上不动声色,道:“能给我看看吗。”
    画扇哪里敢说不,云菀霏是这云大小姐交她手上的,把柄都在她手上呢,赶紧将怀里的一沓递了过去。
    云菀沁翻了一下,除了这一本宏嘉纪,全部都是普通字帖,便只将宏嘉纪事抽了出来,将其他的还回去。
    画扇一怔,这大小姐是要将这本子拿去烧柴还是垫桌角,也不好问,只当做没看见,抱着余下的先去正厅交差了。
    云菀沁将那本宏嘉纪一卷,放进了袖袋里,压着心头激动,先去了西院,给祖母请过安,说了今儿宫里的情况,将祖母逗乐了,直到下人来传饭,她这才告辞回去。
    一路脚步如飞,回了盈福院,云菀沁翻开那本宏嘉纪事。
    笔记内一字一句,千真万确是慕容泰的手笔,每一页记录着宏嘉年间当年的大事纪,应该都是从牢狱中的狱卒口中听到的,狱中长年冷清无聊,狱卒们没事儿干,一天到晚都是拉扯着朝中的大事小情,何人高升,何人贬官,哪年有灾荒,哪年有内乱,哪年有外扰乱,他估计都听到了耳里。
    倚慕容泰的性子,性命重来一次,必定想要赚个锦绣前程,上世在牢狱里听到的外间的大事,全都是这辈子的资本,估计他怕淡忘了,便趁记忆犹新,将比较重要的事都一件件记在本子上,到时也能当成自己的进阶之梯。
    她一页页地翻看着,是从宏嘉二年开始,便是慕容泰前世被关进牢里后的第一年,事情详尽到每个月,甚至具体哪一天,因为是听狱卒聊天得到的,所以信息大多零零散散,甚至还需要靠揣摩。
    比如:“宏嘉二年,冬,十二月,朝中有叛徒,蒙奴买通其人,滋扰北境鄂城……”
    或者:“宏嘉三年,夏末,洛水郡大地震,因提前并无预警与征兆,致使三郡五县共计四万五千名百姓或死或伤,或无家可归,离乡背井。”
    虽然有的记录前言不搭后语,可已经能掌握先机了。
    她往后一目十行地翻着,越到后面,手却越是抖动,终于到了一页,停了下来。
    页面上的字迹如毒蛇猛兽,仿佛在纸张上吐着芯子,露出钢牙,扭动着,让人触目惊心:
    “宏嘉五年,宣昭宗夏侯世廷,崩,死因:许是旧疾复发,群医无策。”
    手中纸张从指缝间滑落出来,云菀沁将后面还剩许多没看的宏嘉纪事哗一下,关上了,原先还能自我安慰,说不定是那催眠熏香不管用,慕容泰是胡诌的,可如今,是事实。
    她看了一眼慕容泰留下的这本笔记,没心情多看了,前世的他在宏嘉五年便没了,剩下的,再如何丰盛锦绣,也已经不属于他的时代了。
    想了会儿,云菀沁将笔记放进多宝阁抽屉内,暂时锁了起来。
    *
    几天一晃而过,大婚之日来临。
    待嫁时,并不觉得紧张,没料到婚礼的前夜,云菀沁竟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熬到了下半夜,才勉强睡着,只感觉还没睡一会儿,就有人推搡自己,耳边是初夏含着笑的催促:
    “大姑娘快起来,天快亮了,要上妆换嫁衣了,三皇子等会儿要过府迎亲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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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阁
    云菀沁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没全亮,正是黎明前半明半暗的时候,因为失眠,后半夜才睡,这会儿还有些睡眼惺忪,困意没有全消,呢哝着:”天不是还没亮吗,再多睡个小半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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