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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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璧容强自镇定了一下,柔声道:“我跟沈记布庄的掌柜签了两年的契,这是跟掌柜暂支的。”
    郑母惊讶地站来起来,一把抓起桌上的红布包,严实地包裹好,递给郑天洪,道:“赶紧的,给人家还回去,咱们不要,那什么劳什子的契也给它毁了,告诉人家咱们不卖闺女!快点着……”
    郑天洪被郑母强塞进怀里,一时间进退两难,手上这沉重的分量意味的何止是老二的治病钱,也是一家子以后生活的希望,老三的书可以继续读,家里的粮食牲畜可以不去卖,邻里亲戚的银钱也可一并还了,家家户户都过上一个安稳的年……
    可,容姐儿……想到此,郑天洪抱着银子的双手竟有了一丝颤抖,因为那一瞬的自私与羞愧。
    “哎,我这就去。”郑天洪挺了挺胸膛,硬着气道。
    璧容一听急了,赶紧拽住他,道:“我就知道这样头前儿出来的时候才没跟你说!”
    说完,又转身对郑母解释:“娘,这契子已经签了,就是反悔找人家去,也不顶用了。”
    郑母一听,更是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自己就拿了注意,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婆子了。”说罢,眼泪断了线地往眼眶外面滚,倒是吓坏了璧容。
    璧容听了心里也着实酸涩,哽咽道:“娘,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我不管去了哪,也是你闺女,咱们虽不连着血脉,却自注了那比血还浓的亲情,娘这般说可是再骂我不孝不是。”
    秀莲叹了叹,道:“姐儿,俺们知道你是为了咱这个家,可……”
    “嫂子,真要把家都卖个干净不成,业哥儿以后念书考学,哪个离的了银钱,家里有多少粮食能这般接二连三地卖!”
    璧容的一番话说的秀莲哑口无言,神色黯淡地低下了头。
    璧容此刻委实后悔刚才的冲动,又故作羞涩地缓声道:“再说,我如今年岁不小了,也是想着趁着这会子好好给自己存些嫁妆,日后也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郑母哎的叹了口气,悲戚道:“我的儿啊,你这是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哇!”
    说罢揽过璧容,母女二人对面相拥,嘤嘤地哭了起来。
    晚间,郑母并秀莲刘氏二人细致地帮着收拾了平日穿的几件衣服、鞋子,刘氏还特意给她带了一支珠钗纽花银质簪子,心道本就是她老娘塞给她去卖了钱给天旺治病的,如今且给了容姐儿戴着,也免叫外面拿作坊里的媳妇婆子们小瞧了去。
    璧容连声推却不得,才勉强塞进匣子里。
    临别前夜,躺在温暖的火炕上,闻着那怪异的泥土味道,却是心生眷恋,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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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年掌柜仔细盘点了账目,拿去后院竹园,见了沈君佑,恭声道:“二爷,账目对清了,这半月总共盈利四百八十三两四钱七分,这里是纹银四百三十两总,那五十两午前支给了郑家姐儿,余下的三两多碎银我私下做主让于妈明日备桌席,给郑家姐儿迎个面儿。哦,前个儿接的太原那匹订单,账算在了县里的铺子上。”
    沈君佑点点头,盖上银匣子叫年掌柜放进了柜子里,待年掌柜刚要离开,突又问道:“她明日何时来?”
    年掌柜楞了一愣,不明所以。
    沈君佑本欲再说,却又自感莫名其妙,微微笑道:“无事,年叔先回去吧。”
    ☆、第27章 沈记作坊
    从沈记铺子内堂进去,推开那扇深红色的大门,便进了这铺子后面的内院,院子不大,搭了个高高的藤蔓架子,围在四边有几棵枯了枝子的合欢树。左右两侧是古朴的抄手回廊,沿着左边游廊走到头,隐约能听到一阵阵织布机的哒哒声。
    璧容跟在年掌柜身后跨过垂花门进去,只见得里面小厮、婆子抱着东西来回走动,正忙得不可开交。
    早有一个体态偏胖的中年男人匆匆迎上来,对着年掌故点头哈腰地道:“掌柜的咋跑后头来了,有事差人来吩咐我一声便是,哪里用得着亲自过来。”
    年掌柜暗自斜了他一眼,侧过头向璧容介绍:“这是薛管事,以后作坊里的事宜你与他说便是。”
    璧容微点了下头施了礼,道了句:“薛管事。”
    年掌柜对着面前躬身弯腰的薛管事沉声道:“这是铺子新请来的绣娘,姓庄,你。”
    薛管事听了微微一惊,心道:这小姑娘能得掌柜如此重视,定不是那普通的绣娘,搞不好是掌柜的哪家表亲,我不可轻易与她为难,且好生照看两天,看看手艺再说。
    想到此,薛管事立正了身子,清了下嗓子大声喊道:“大伙都把手里活先停了啊,听我交代个事儿!这是咱们铺子特地请来的新绣娘,庄家姑娘,大家都仔细认清楚了,庄家姐儿初来乍到,以后凡事大家都要帮把手,若是让我知道了有人仗着资历暗自使坏,可别怪我提前没说!都听见了吗!”
    待大伙都齐声应和,薛管事才满意的转过身,又恢复一脸笑眯眯的谄媚模样,对年掌柜道:“您看可有不妥?”
    年掌柜点了点头,又道:“你且领她熟悉下作坊里的情况吧,再带去绣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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