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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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扩张到如此地步了?
    那么,曾信身后究竟又有谁在暗中相帮?
    崔莞觉得,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慢慢的将她熟知的一切,扯得七零八落,掀得面目全非。
    她心底泛起一丝沉凝紧迫。
    可愈是如此,崔莞的神情便愈加镇定从容,甚至对曾信寻衅,都可轻视而过。
    萧之谦也不知是真未发觉曾信的暗举,还是视而不见,脸上明晃的笑容丝毫未变,朗声言道:“意然兄,请。”
    琅琊王氏王樊,字意然,人如其名,蹈矩循规之中的一抹随意惬然,他与刘珩的喜怒无定,与秦四郎的温文尔雅,与裴清的朗爽直率,与萧之谦的玲珑圆滑,甚至与绝大多数进退应矩的世家子不同。
    好似飘在天边的一朵悠云,卷舒之间,**无拘,从容自在,与崔莞略显刻意的镇静不同,王樊身上所透,乃是世间真正的大自在。
    正是这抹与众不同的风姿,令得这群眼高于顶的世家子,仰慕,痴狂,当下便有人按耐不住上前见礼攀谈。
    “阿挽,你看,那就是王意然。”裴清显然心潮澎湃,敷了一层薄粉,显得白皙润泽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自持的抽动,他下意识便抓住崔莞的手臂,低低的,磕磕巴巴的道:“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
    虽同处建康,但王樊喜好**山水,几乎常年在外游历,难得在建康呆上几日,更别提是出现于各种世家宴席之上。此时此刻,哪怕他就这般行走于建康城中,为容貌倾倒者有之,知是琅琊王樊者,无也。
    裴清的力气略重,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楚,崔莞蹙了蹙眉,却未挣脱,她与裴清虽立在众人身后,但距离并不远,稍稍一动,极容易引来旁人的目光。
    这种时候,崔莞可不愿成为众矢之的。
    故而,她抬起另一只手,曲指弹了弹裴清的紧拢的五指,同时低低的回道:“裴兄,我观王兄眉目清朗,断不是眼高之辈,裴兄若仰慕,可上前一礼。”
    这番话,说得裴清双目发亮,连连颔首道:“是极,是极,阿挽所言甚是。”说罢他便松了手,拂袖整衣,与旁人一般上前见礼,攀谈。
    而崔莞则趁此退到一旁,避开了缓步慢行的一干人。
    殊不知,她的举止本无碍,可在众人争相往前之际,独她退让,便显得突兀起来。非但时不时盯向她的曾信有所察觉,便是萧之谦,王樊以及他身后另外两名世家公子,均看在了眼中。
    “崔兄如此避之不及,莫不是我等来的唐突,碍了崔兄的眼?”曾信刺耳的声音如刃,划破了这和睦融洽的气氛。
    齐刷刷的,众人纷纷顺着曾信的目光,回首一望,恰好对上了止住步,立在人群边缘的崔莞。
    看来,曾信对她,也是恨之入骨了。
    崔莞抬眸,嘴角微微一勾,绽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颜,淡声应道:“非也,只是挽心中颇有自知之明,不愿如地上顽石,阻了意然兄的去路。”
    若她这“小族世家子”都自比顽石,那么曾信这个寒门子又当如何自谦?
    以在场之人的心智,岂会听不出崔莞的弦外之意?她是在**裸的讽刺曾信阿谀取容,不自量力。
    曾信的面色立时变了,可还未容他续言,突然,一道玉石清声,缓缓响起:“你姓崔?”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是敌是友意难测(上)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移回王樊的冠玉之容上,崔莞眨了眨眼,这才明白,他所问之人,是自己。
    王樊是学宫开讲第三日方缓不济急的行到临淄,入了稷下,他亦是唯一一名不在学宫中留宿的听讲者,故而不太明晰崔莞在开讲当日的盛辩,两人也未曾正面相对。
    眼下,这个被众人拥簇,始终一派风轻云淡的王樊,却怔怔的望着崔莞,甚至不待她反应,又出声一问:“你姓崔,名莞?莞尔之莞?”
    他的声音清朗温和,但微促的语气透着一丝令人难以忽略的迫不及待。
    相较于萧之谦等人目露惊异,崔莞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便是迎着王樊的目光,也无一丝变化。可无人知晓,这般平静的身躯下,压着一颗澎湃翻涌的心!
    他识她?
    不不,或者说,王樊的目光虽在打量着她,可更似透过她这张脸庞,寻出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身着裙裳,作姑子装扮的她!
    想着想着,崔莞抑制不住咽了一口津液,借此润泽几欲要干裂的咽喉,她与王樊探究的目光对视片刻,慢慢地垂下双眸,缓声回道:“我确为崔姓,却非意然兄口中所称,而是挽回之挽。”
    “挽回,挽……”王樊低低碎念了两句,盯着崔莞的乌黑眸子中光芒一掠,突然又道:“可是居于清河郡?”
    清河郡?那岂不是清河崔氏?
    唰唰唰,众人的目光再度齐刷刷的投向崔莞。
    清河崔氏,与王谢二氏一般,皆为众人之族可望而不可即的门阀贵族,与博陵崔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并称为七宗五姓。
    当今太后,便出自清河崔氏一族,已故去的李皇后,则是出自赵郡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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