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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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着他的神经。
    他闭上眼睛,呼吸吃力,可他在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让它听起来和陷入昏迷的人无异。
    车头从一侧撞向山体,驾驶位那侧的门已经被挤压的变形,无法打开。
    失明的日子里,他练就了极好的听力,知道有人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在车厢内翻找着什么。
    他的思绪毫不混沌,知道此人找的是那把匕首——那所谓的凶器。
    隔了不过一分钟时间,脚步声又再度响起,渐渐远离。
    而后是汽车发动离开的声音。
    ***
    席宴清掀开开始变得沉重的眼皮。
    解开尚能起合的安全带。
    失血让身体不自禁的开始发抖、抽搐。
    他向副驾驶位爬过去,染着血的手搭在副驾驶位的门把上,将它打开。
    而后他想起什么,已经开始变得僵硬麻木的手臂撑在副驾驶位上,在此刻漆黑的夜里,在这撞成了废铁的车内,摸索着寻找手机。
    可找不到。
    不知道它随着剧烈地撞击飞向了哪里。
    爬过的那段距离,在驼色的座套上留下了更为暗沉的血路。
    他一遍遍对自己重复:
    不能交代在今晚。
    不能交代在这个地方。
    席宴清,你tm不能这么没有出息。
    他从副驾驶位上滑下去瘫坐在车身一侧,不过五秒,费力地汲取空气无用,他只能张开嘴大力地呼吸。
    可唇一动,冷风涌入,呛咳声便停不下来。
    他咳得辛苦,渐渐声音喑哑低弱,一下下牵动着胸腔和腹部针扎般疼。
    上次和流沙去拜祭商寅,他在墓碑前求得是霍之汶的谅解,和能替商浔翻身。
    上次跟随陆地去庙里上香,他求得是和霍之汶睡到七老八十。
    是因为他的不正经,所以这几年才会连降厄运,不时身心遭受摧残?
    身下的土地阴冷而潮湿,他的目光时而涣散,时而聚焦,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头微侧,便看到一旁的投币电话亭。
    他慢慢地扶着车身撑起自己的身体,艰难地躬身探进车内,在车载音响一旁的置物盒里,摸到了三枚硬币。
    ***
    霍之汶的手机号码他记得清楚。
    拨下那十一位数字之后,拉线声响起的时候,他强弩之末的身体已经贴着电话亭滑了下去。
    他看不到身后,看不到那条似如他肩膀宽的刷子刷出来的红色长条。
    一只手拖着话筒,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唇,无声地咳着。
    霍之汶接起电话的时候,他将一口腥甜费力地吞了下去,揪住自己胸前的衣领,尽量平静地问:“是我,流沙睡了吗?”
    席宴清的声音有些喑哑低弱,霍之汶正站在机场候机大厅里,以为是周围环境嘈杂所致。
    来来往往的人在她眼前聚散,有父女相拥,有情侣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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