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3)
水清漪手一顿,缓缓的放下茶壶。沉吟道:“我不知你那日说了什么,让王妃改变了主意。我想世子或许不见的是个君子,恐怕也不屑做那小人。”
长孙华锦一怔,似乎颇为无奈,缓缓的说道:“我如你所愿,吩咐人告诉母妃,取消婚约。至于能否说动母妃,我记得好像告诉过你。”
分明是故意的!
水清漪气极,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声道:“世子这是何必呢?”
佛常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则不伤。她已经经历了一世,情爱一事已经看淡,断然不会重蹈覆辙。叹声道:“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明知是错,又何必继续错下去?我不过想要走上正道罢了。天下女子众多,我不过是其中之一,世子又为何独独强求于我?”
四周诡异的安静着。
长孙华锦一圈一圈的转动着手中的瓷杯,漆亮而深邃的眸子,探究的望着她,随即闪过了然。
之所以耐心的由着她胡闹,原以为她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而今,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无疑让他以为是以退为进的新把戏。可看到她眼底的坚定与执着,还有一丝沉浸在回忆中的清愁,莫名的相信她是真不愿与他成婚。
不知为何,不想轻易的遂了她的意。
“嘣——”
忽而,不远处的画舫上,传来一声刺耳的琴弦断裂声。
心下微动,道:“你知这婚事不是轻易能解,你若能参加斗琴,夺得了魁首。向国师取得一个要求,婚约要化解自然轻而易举。”
水清漪抿紧了唇,斗琴第一局是众人一同弹奏各自擅长的曲子,不被他人的琴音分神,成功弹奏下来便进入下一局。下一局则是由曲丝纺的人发下去的曲子,两人分一组的弹奏,琴技高则胜出,另一个淘汰。依次下去,直到再也无人能弹后面的曲子,最后一个则夺魁!
夺魁之人,便是要弹奏国师留下的一首有名无谱的曲子,则能向国师讨得一个要求。可十年来,至今无人能弹奏出。他分明就是在刁难!
看着她变幻的面色,长孙华锦唇畔溢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除此,别无他法。”
☆、第十一章 长生恨
好一个别无他法!
水清漪前世今生都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她不能给他带去任何的利益,为何就是低娶了她?
听着激越的琴音,水清漪不假思索的道:“斗琴的姑娘都是未曾订亲许人家的。今年我都说了亲事,再出来抛头露面不太好。不如,我与你斗琴如何?若我胜你,婚事便作罢,你若赢了,我此后再不抗拒。”
脸上不管怎么镇定,水清漪心里是紧张的,手心都一片湿濡。
谁人不知,静安世子是一个琴痴?十二岁之时,琴技登峰造极,打败了东齐第一琴师伯牙子。
帝京人人都说静安世子无曲不精,世间没有他弹奏不出来的曲子。
她若想要赢,只能投机取巧!
“你确定?”长孙华锦眼底有着诧异,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
水清漪抿紧了唇,要这么瞧不起人?
“确定。”水清漪应得干脆,没有半丝犹疑。
长孙华锦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思索着她这样做的目地。
良久没有得到回复,水清漪不耐的蹙眉,冷笑道:“怎么?静安世子难不成是怕了我?还是说,帝都传言不过是空传?”
长孙华锦面色如常,端着一杯茶水浅饮一口,淡声道:“既然你都说是空传,又何必认真?”
手一抬,袖中雪白锦帛飞射而出,卷着摆在倚栏处的焦尾琴,眨眼间摆在了双腿上。信手拔弹,从容典雅,铮铮琴音自他指尖流泻而出。
水清漪吩咐一旁伺候的婢女给她备琴,亦是与他一样,将琴搁在双腿上。
长孙华锦调好音,按压住琴弦:“姑娘,曲子由你选。”
听到他的称呼,水清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似讥似讽的笑:“长生恨。”见他面色微变,水清漪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冷声道:“我们今日就弹长生恨!”
长孙华锦心中一震!
长生恨?她怎么会知长生恨这首曲子?
摆在琴弦上的修长手指,微微蜷曲,久久沉默不语。
这曲子在他十二岁打败伯牙子,国师便将曲谱给了他。如今,已经八年,他还是没有领悟。但是经过日日夜夜的习练,即使他不得要领,纯属琴技胜她也是绰绰有余。
“好。”长孙华锦嗓音低沉微哑,如酒般醇厚,令人沉醉。
二人似乎极有默契,没有再开口。手起手落,琴音袅袅而起,平和而轻快。忽而,琴音急促激昂,越来越多的围观听琴者,似乎身临其境,看到了刀光剑影的撕杀、拼搏,惊天动地、动人心弦的壮丽场面。琴音骤然一变,国破家亡的凄厉悲壮,充满了绝望与怨恨。
水清漪面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滚落了豆大滴的汗水。手指越来越快,弹、扫、轮、绞,隐隐要盖过长孙华锦的琴声,脱离他的引导。
“嘣——”
众人从陶醉中霍然清醒,看着画舫上对坐斗琴的二人,茫然四顾,议论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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