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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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驰提过,不想做汉中太守,只想上北地为父亲报仇。可是雍驰却总是一笑置之。
    仇牧看着眼前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人,他曾经多么在乎他啊……他愿意为了他的一句话,倾全郡之兵南下相助,可是正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致使渔阳郡城的空虚,这才令戎人一击而破……当初所谓的‘倾心相待’,今日一看,越发悲凉得可笑。
    可他真的不想伤害他呢……
    古骜的提议,不到万不得已,仇牧感到自己无法下手……
    他该给雍驰最后一个机会,也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仇牧抬起了脸,看着雍驰。
    雍驰挑眉,“牧弟,怎么了?”
    仇牧道:“上次也与你说过,北军中那些军士,来谏言我好些回了,说想北上抗戎。”
    “上次不是叫你杀几个以为惩戒么?又有人这么说?”雍驰抬手扔了棋子,推开棋盘,语中带着一丝质问。
    “他们跟着先父先祖许多年了,我怎么忍心……”仇牧不禁沉了声音。
    见仇牧语焉不详,唯唯诺诺,雍驰不禁冷笑了一声:“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话?你不记得了?”
    仇牧低下了头。
    第一次仇牧向雍驰建言,希望能北上抗戎的时候,雍驰曾道:“如今世家凋敝,江衢王虎视上京,你让我如何抗戎?四海世家之兵,皆是私兵,又有谁愿出力?若要抗戎,虎贲必动。可虎贲与奋武二军,若出北地而损,不说江衢王,就是济北、汝阴、广平、巨鹿那几郡的太守,都会群起而攻我,到时候四海陷落……戎人、寒门哪一个得了天下都会置世家于死地,我担得起这个责么?还是你担得起这个责?”
    仇牧当时只是带着些绝望问雍驰:“那你说该怎么办?”
    “世事,就如一湍激流。不是人死,就是我亡。待我先以征汉中之名,合世家之力,日后削了藩,天下兵甲集中在我手,再言抗戎之事。”
    “那要等到何年何月?”仇牧问道。
    “世事维艰,”雍驰叹息,“如今不敌戎人,我等世家身负天下兴亡之任,只能忍辱负重,以图后进。我以身许国,所作所为,皆是为世家计。此番为国之心,必为后世所谅。”
    这都是前话,如今仇牧被雍驰问了:“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话,你不记得了?”
    仇牧鼓起勇气道:“……我听说……前些日子戎王崩于北山,新戎王尚未登基……此乃天赐良机,为何不……”
    雍驰打断道:“内不安,遑论攘外?如今你也见到,江衢、济北、汝阴、广平、巨鹿,谁不是心怀鬼胎?让我今日班师北上,不啻于放任天下大乱!”
    仇牧再一次沉默了,雍驰道:“北军中再有妄言惑众者,你不惩戒,我来惩戒!”
    仇牧闻言,这才抬头看着雍驰,有些发愣地道:“我下不了手……你帮我罢,你帮我下这个手。”
    “你呀……”雍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仇牧一眼,“如今……北军驻扎在废丘?”
    “是……你与我一道回营?”
    雍驰点了点头:“我先去调集些人兵甲护卫随行。”
    仇牧道:“……莫……莫调太多了。气势汹汹,我本就不得他们心,你这一路冲过去,我怕他们发觉。”
    “你管好你自己便是。”
    说着,雍驰便挑帐离去,往骑兵营调兵马,仇牧看着雍驰的背影,一个人叹了口气,他发了一会儿呆,起身招来侍者,令人收好了棋盘。
    过了一会儿有奋武军兵甲来报,道:“仇公子,摄政王令你尽快启程,他在营口等着你。”
    仇牧点了点头:“知道了。”
    赶到了大营辕门之外,却见一骑黄尘已远,只有为自己准备的那行马车,孤零零地停伫。仇牧知道雍驰是等不及自己,先行一步,令自己赶上。垂下了眼,仇牧踩着人梯,挑帘进了马车。
    马车内幽暗的空间中,漏进一缕微光,仇牧搓了搓手,叹了口气:“……好冷。”
    跟车的仆役闻言,忙又放下一层厚帘,在帮仇牧关上了马车之门。此驾马车乃从北地而来,做工一等,都最为厚重,原本仇牧自从南下,便只令垂帘,吹进些南风,亦是雅事,可今日的仇牧不知为何,却令人把马车闭得严严实实。
    ……车中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坐在车中的另一个身着锦衣的微胖青年收了折扇,这才关切地问:“……仇公子,如何了?”
    仇牧看了看眼前的人,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
    田榕满面体贴之意:“……摄政王……还是不愿么?”
    仇牧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答道:“嗯。”
    田榕感同身受地也跟着叹了口气,轻声道:“汉王一直主张北上抗戎……他连兵甲和粮草都备好了,只可惜……只可惜联军来袭,否则汉王早就北出天水,去抗戎了……”
    仇牧的五指缓缓弯曲,渐握成拳,却不发一言。
    田榕轻声道:“君不见,那上郡的怀公子,亦至于汉中。唉,为何同为世家,怀公子不去世家借兵,却偏偏来寻汉王?……因为汉王一直便想抗戎。”
    仇牧抬起了眼:“我知道了。”
    雍驰领着千骑飞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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