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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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走是没人肯走的,难得看到紫微上人吃瘪,她肯走七杀也不肯走。
    她坐到一边大石上,裴枢立即跟过来,咕哝道:“你什么时候能像询如对紫微这样,对我就好了……”想了想又自我否决,“不行,女人不能这么霸道狂放,要温柔贤淑,这样吧,我允许你这样来一次,但以后就不可以了……”
    头顶上传来淡淡酒气,英白探头下来,用酒壶敲了敲他的头,道:“每日沉醉酒乡,都能比你清醒,要不要我把酒倒了,给你照照镜子?”
    “英白你为什么总和我作对?我哪里招你惹你了?”裴枢跳起来,找英白打架去了,天弃在一边拢拢头发,鄙视地咕哝:“欢喜冤家。”又目光灼灼看着那边,道:“哎,询如剪点头发啊!剪啊!我想要老家伙的头发很久了,剪下来换我头上,我这发质,总有点干枯……”说完要给景横波看他生叉的发梢。
    景横波站起来,避到大石的另一边,忧愁着天弃跟着她到底算不算好?没有人歧视他之后,他渐渐忘记了要努力做男人,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身边又坐下一个人,熟悉的夜风暖春气息,她没动,抱膝轻轻道:“辛苦了。”
    “也没什么。”他笑道,“你也辛苦。”
    “想哭吗?”她转头凝视着他眸子,“不要硬撑着。你和询如不同,她是真正的不在乎,已经看破。可你对她的那一份心情,却特别柔软。”
    耶律祁神情微微唏嘘——这是他所喜欢的女子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拥有最细腻的体贴,和独属于她的温柔。
    她总是这么好,这么好,让他想放,也放不掉。
    “你或许肯借肩头给我哭?”他戏谑地看她。
    景横波立即挺挺胸,坦然地递过肩头,道:“来吧。”
    耶律祁在笑,眼神却微微黯淡下去。
    如此大方坦然,也是一种疏离。他更期待的,是看见她的娇羞。
    她的娇羞啊……这一生,能等得到吗?
    景横波也只是玩笑,算定他看似温柔自有风骨,不会真的靠过来,正要收回肩膀,他忽然伸手,轻轻兜起她的发,将发上沾染的一丝落叶拈去,道:“回头给你洗个头,你看看你头发乱的。”
    他靠得很近,呼吸丝缎般拂在她颊侧,这个美丽男子,只有在遇见她时才惊人柔软,似一柄可刚可柔的银亮软剑。
    她却身子一僵。
    洗头……
    内腑深处惊动又惊痛,恍惚里又是那一日春阳花阴下,又见躺着的女子和坐着的男子,她的黑发在铜盆里摆荡,他坐在她头侧,轻轻搓洗她的长发,光影如纱,披人一身淡金红的朝霞,水声微微,笑意浅浅,花开淡淡,风过轻轻。
    低低呢喃声,也如梦境回旋婉转,重来。
    “宫胤……洗头很舒湖的……”
    “宫胤,以后我要给你洗……”
    “宫胤……我要给你生猴子……”
    还有他一声声,敲破她生晕的梦境。
    “换水。”
    ……
    她唇角笑意刚绽,立即被这日湖上的凉风吹散。
    往昔多甜蜜,如今便多苍凉。
    再多心事,再多苦楚,抵不得这人间命运,她曾想做大荒的掌舵人,最终却被逐得远离那些甜蜜和温暖,流浪四方。
    便纵有万千苦衷,她依旧怨。
    那些花儿或许是很美很好的,那条道儿或许最终能抵达完美的,可都不是她想要的。
    耶律祁敏感地察觉了她神情的变化,心底微微一声叹息。
    再无孔不入的温柔,也填补不了心事的千疮百孔。
    ……
    耶律询如抱着紫微上人的头发,赖在他的裙摆上。
    “你还是喜欢穿裙子,还是紫色的裙子吧?拜你所赐,我到现在还记得紫色,别的颜色,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她摸着他滑溜溜的紫裙子,撇嘴,觉得这家伙的衣裳比她还讲究。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经常看日出?看日出很伤眼睛的,我后来看了很多次日出,再不会被伤眼睛了,你羡慕不?”她攥着他的发,想着很多很多年前,她想摸他的头发,结果被那家伙一把扔下悬崖。现在她想摸就摸,这家伙似乎忍得很辛苦,呵呵忍着吧,她都忍了那么多年了。
    “你是七杀的师傅,你是紫微上人。原来你是个老头子,你多大了?我今年二十三,你不会八十三吧?”她推算着,原来初遇他那年,他已经很老了,哎,当时如果知道他那么老,会不会忘记他?
    不会。
    也许初见第一眼,是被那张脸吸引,但山巅看了整整一日日出云海,她和他共享了一日沉默,十三岁的她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个道理。
    忍耐和等待。
    她在他身侧,从心头小鹿乱撞到渐渐平静到最后心无旁骛,到和他心灵相通,最终看见头顶浩浩长天漫漫银河尽处,属于宇宙和命运的,最宏大的真相。
    从一个日出等到另一个日出,那最后一霎的滟滟金光千万里,告诉了她,只要永远坚持,永不绝望,总能看见云层尽头,灿烂金轮。
    她的手指抚摸着紫色的锦缎,手上都是伤,坑坑洼洼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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