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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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掩一下嘛。”
    温悦笑道:“油嘴妮子,去吧。不过这个案子办完之后,可再不许碰这些事。早去早回,不许耽搁晚了,等墨儿回来,我让他去接你。”
    “不用,就几步路。”
    瓣儿进了茶坊才坐下,池了了就来了。
    她想等姚禾来了再一起谈,便先点了茶和池了了闲聊了一阵,姚禾才急忙忙赶了进来,他掏出帕子擦着额头的汗,难为情道:“实在抱歉,来晚了,刚才你家堂兄赵不弃去找过我,耽搁了一阵——”
    “哦?我二哥?他找你做什么?”
    “是一桩旧案,当时是我验的尸,他发现了些疑窦,来找我查证。”
    “呵呵,他原是个最懒散的人,如今也这么起劲了。你快坐下,咱们不管他,说咱们的正事,我有了个新念头,说出来你们可不要惊叫——”
    瓣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姚禾和池了了虽然没有惊叫,却都大张着眼睛,惊望着她。
    她忙问道:“如何?快说说你们怎么看的?”
    池了了随即道:“这个不会吧?从那天起,董谦就没了踪影,他若活着,去了哪里?你也听到了,他从小极孝顺,怎么可能装死骗自己父亲?”
    瓣儿点头道:“嗯,除了我嫂嫂说的三条,这又是一条不好解释。”
    池了了又道:“还有——那天穆柱上菜,不小心碰翻了酒盅,酒水洒到了董谦胸口上,当时我看地上的尸首,记得胸口那个位置酒痕还在,尸首若是换的另一身衣服,那酒痕怎么说?”
    “这倒好办,董谦知道自己胸口有酒痕,要作假,就照样在尸首胸口同样的位置洒一些酒,两下若不对照,很容易蒙混。”
    “还有,若死尸是另一个人,董伯父和吴泗怎么会辨认不出来?”
    “董谦身上应该没有什么胎记癍痣之类的东西,如果恰好他和死者身材相当,没了头脸,又穿了他的衣服,一般的父亲,儿子稍微长大一些,就很少看到儿子身体,再加上猛然看到尸体,伤痛之下,很难辨认。但毕竟是自家儿子,故而董伯父后来开始念叨那个不是他儿子,我也是从这里才开始起疑心的。”
    姚禾一直在默想,这时才开口道:“另外有一个疑点——尸首。我验尸时,那具尸首是刚刚被杀的,伤口是新的,身体还有些余温,血也鲜红,仍在滴。若董谦没有死,当时也得现杀一个人。这样,那间房子里,就至少还有一个人。”
    瓣儿点了点头:“嗯,第五条。而且董谦不像是能杀人割头的凶犯,除了死者,凶手另有其人。搬尸进去又不可能,这样,至少还得有两个人进到那个房间,在加上当场行凶,曹喜醉得再厉害,恐怕也该察觉了。看来这个想法只能扔掉。”
    姚禾却道:“未必。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曹喜丢的那块玉饰,董谦究竟是从哪里捡到?他在范楼墙上题的词究竟是写给谁?虽然他和曹喜并没有因为那个汪月月结怨,但会不会另有一个女子?若真有的话,他就有记恨嫁祸曹喜的嫌疑。”
    池了了低声道:“这两天我细细回忆董谦的神情,他虽然笑着,但眼底始终有些牵念伤怀,他心里一定有一个钟情的女子。”
    瓣儿道:“我不能经常出门,这件事只有靠你们两位再去设法探查一下,若是能找到那个女子,很多事就会清楚些,而且董谦若真的还活着,说不准现在就藏在那个女子家呢。”
    姚禾和池了了一起答应去查。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看天色将晚,就散了。
    第二天清早。
    瓣儿在自己房中,将五尺白绢仔细绷在绣框上,安稳在绣架间,而后端坐架前,凝视这一片雪白,心里构画新绣作。
    这一阵她读《诗经》,读到《郑风》,无意中发觉《野有蔓草》《出其东门》《子衿》和《溱洧》四首,恰好可以合成一联四章——相识、相知、相思、相谐。
    《野有蔓草》是相识之喜:“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出其东门》是相知之惜:“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子衿》是相思之苦:“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而《溱洧》则是相谐之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默诵着这些诗句,四幅画面渐渐在心里鲜明起来,一位士子、一位佳人,由露草初相逢,到山水两相知,而后江海深相思,最终花月两相谐……不知怎么,她心中所摹想的那位士子的面目,竟隐隐似是姚禾,猛地发觉这一点,瓣儿顿时羞红了脸,不由得想起《论语》里孔子所言:“郑声淫”“恶郑声之乱雅乐”——春秋时,各地歌乐中,郑地之音最纵肆淫乱。想到此,她心里一阵寒怵,惭怕起来。不过她随即又想,孔子既然厌恶郑声,他删订《诗经》时为何不把《郑风》索性删干净,反倒留下二十一首?在《国风》中,《郑风》比居于正统的《周南》《召南》存诗数量还多?
    看来郑声也不全都可憎可厌,这么美的诗怎么会是淫声?孔子也不是后世腐儒,事事刻板不通情理。想到这里,她才舒了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偷想,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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