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厌精脍不厌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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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粥底火锅发源于越城,果汁,菜汁,鸡汁居多,但他们今晚用餐的这家餐厅自成一派。
    没有喜闻乐见的牛肉,也没有相对奢侈的海鲜,汤底只有一种,是提前用各种香料煲过的整鸭,加之已炖煮糜烂的白粥。
    一旦注意到自己自作多情的揣测与现实状况有不小的偏差,薛京就没有主动说话的欲望了,不仅是嘴巴缺少动力,他觉得自己在方才的十分钟内也失去了吃晚饭的胃口。
    尤其是点单后,哈月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开始低头忙碌,回复消息。
    想到跟她详谈的也许是娄志云,或是另外她鱼塘管理中的其他男性,他更加后悔今天下午的决定。
    不该吃饭,不该再见,不该加上不该,等于万万不该。
    也许哈月和娄志云是相配的,他又算哪门子的半路程咬金?
    起码娄志云知道她有个小卖部。
    对坐着喝过一杯水,不多时,服务员便端着铜锅放入餐桌正中间的煤气灶内。
    随着一阵轻微的煤气味,打火骤起的热度如冲击波扫过薛京的睫毛,他揉了揉发痒的睫根,再睁眼,锅底下的蓝色火焰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为了避免糊底,哈月终于放下手机,执起不锈钢的大号汤匙缓慢地搅拌着锅中的米粥。
    她还是表现得那么如沐春风,像位热诚的老同学,“那天回去你没着凉吧?估计是咳嗽了,烧烤太辣,想来想去还是吃点清淡的好,这家也算绥城的老字号了,虽然不如以前蓟大门口那家顺德老板开的正宗,但味道还不错的。”
    “鸭肉滋阴清热,一会儿你尝尝。”
    本就是熟食,不到几分钟,锅中便滚出层层乳白透亮的浪。
    米香夹杂着肉香,热气满是醇厚香郁。
    哈月起手先帮薛京盛了一碗,只撒葱花,没放香菜,因为薛京不食香菜。
    不仅不吃香菜,薛京还厌恶所有食物中点缀的姜丝,辣椒籽,蒜瓣和花椒粒,不甚吃到嘴里,整张脸就会皱成一团白雪。
    所以他的吃相一直慢条斯理,从不会有狼吞虎咽的急促。
    以前针对他这种娇气病,哈月曾狠狠讽刺他要是放在位旧社会定是位纨绔。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他挑剔,因为他没有真正感知过饥饿。
    但是今天,哈月不仅细心地替他撇去锅内肉汤的浮沫,将热腾腾的白粥搁在他那侧时,还十分温柔地告诉他:“煲鸭用的是姜水。”
    潜意思是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喝,没有可能会吞食姜片的风险。
    “谢谢。”
    眼神晃动,薛京只此一句,便难以再同哈月对视。
    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但又没什么不同,这种熟悉的陌生感让他注意力太过飘忽。
    一口气提上来堵在胸口,面对哈月轻松不费力的态度,他能问的,不能问的,都再难出口。
    以前也是这样,他们恋爱的进度全凭哈月一个人主导。
    温热的米粥将心肝肺熨烫妥帖,僵化的身体也渐渐回温,等到服务员将铜锅内注入菌菇清汤,哈月才在等待着水滚涮菜的途中开口聊她今晚约饭的目的。
    她不大在意薛京的寡言少语,放下汤匙后落落大方地直视他,明眸锆齿灿烂一片,她是满心在对他今晚的赴约感到释怀与感谢。
    “还以为你离开之前都不会答应和我吃饭了,还好你来了,我很开心。”
    “是吗?”薛京也抬眸,在对方明媚的视线里,心跳漏掉半拍,他在踌躇,出于礼貌,自己是不是也该说一声我也很开心。
    不过哈月不需要他的附和就很快把话头接了下去。
    “是。”哈月干脆地点点头,随后郑重其事地向他道歉,“虽然想着时间过这么久了,你应该已经不在意了,但是既然有机会见面,我还是要跟你讲声不好意思。”
    “当年分手时,我对你说了很多残酷的话,其实大部分都是违心的。我们会分手,完全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不是因为你的作品,也不是因为你是否打算在毕业后仍然选择继续写作。”
    坏女人的自省要从哪里开始才算恰如其分?
    恋爱中的男女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对方的过去和未来,在各处撒泼打滚,但对着已分手的前任,从个人生平开始讲起则会有自怨自艾的嫌疑。那么不如就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第一个谎言说起。
    “周一你也看到了,给你们开车的司机是我从小的邻居。我是在绥城长大的,上大学之前,我从来都没去过外省。”
    “就是上学时大家都流行说的那种土包子。”
    看到薛京的面色微恙,哈月内心没有想象中的难为情,只是抱歉地朝着他笑了一下,“但是别误会,这件事并不是针对你而刻意捏造的谎言,只是对外伪造家庭条件这种事,一旦开头,谎话向一个人说过,就很难再向其他人解释清楚。”
    赵春妮在哈月填报志愿这件事情的描述上没有夸张。
    当年高考,哈月以绝对的优秀成绩取得绥城理科第一名,本来这是件值得庆祝的大喜事,但母女俩脸上的笑容却比在酷暑过夜的剩饭还易变质。
    查完成绩,不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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