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FlyMeToTheMoon(下)(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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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上了是吧?”
    “你自己大过年的说什么短命办丧事的晦气话,还怪起我来了。”
    江启年又被噎得无言以对,只能伸手掐住江示舟的半边脸:“你是不是不跟你哥顶嘴会死啊?”
    “诶诶诶——你听你听,大过年的,又说‘死’的,被舅舅听到又要教训你了。而且舅舅也会抽烟诶,你怎么不敢说他,就知道欺软怕硬……”
    江启年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行,行,我的错,我不该惹你,你行行好少说两句,我们赶紧放烟花行吧,活祖宗?”
    两人费了一番工夫才把纸箱都拆好,江启年四处环视了一周,对江示舟说:
    “我怕待会儿还是可能有警察过来,我在这边先摆,你在旁边帮忙放风。你千万当心点啊,别被周围的火星子烫到或被人撞到。”
    江示舟知道他是怕火药危险,怕她躲闪不及。她抿抿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点点头答应下来,自觉退到稍远的地方,默默望着手忙脚乱的江启年。
    远处的海浪随着夜风起起伏伏,他低低的身影也随着周围的焰火时明时暗,一簇火苗于他的掌间绽开,在空气中颤巍巍的。
    眼见火舌舔上烟花的导火索,江启年起身便奔向江示舟。他从背后将她拥入怀里,将下巴搁在她右肩上,又抬手捂住她的双耳。
    导火索越燃越短,火星如喷泉般恣意涌溢着,滋啦作响,硝烟也愈渐浓烈,四散开来。她的眼睛像是被熏得发涩,喉咙也干得发疼。
    如果记忆也是一片海洋,那么与江启年在一起的时光里,许多沉积在海底的童年往事,总会时时如漂流瓶般被冲刷上岸。
    历经多年,她已经不再执着于已然消逝的母爱,却又慢慢意识到:早自她降生的时刻,江启年也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如果母爱是她童年里的太阳,那江启年对她的爱就如同月光一般,源自日光,却更加幽微。
    他曾像母亲一样喂她吃饭,给她洗澡,哄她睡觉。但和母亲不一样的是,他会偶尔帮她写作业,在接她放学的路上偷偷给她塞零食,会在过年时陪她躲着大人们玩纸炮,并将她护在身后。
    拖着烟雾长尾的光点陆续升上夜空,在炸开的前一刻,她转身揪住江启年的围巾,踮脚吻上了他的双唇。
    一刹那,光点像水滴落入滚烫的油锅当中,在爆裂声中绽放成一朵朵流光溢彩的蒲公英,成千上百的水母状焰火游入深海般的夜空之中,四散、下坠的火星如雨般洒落,又像是演出谢幕时散落的金箔纸屑,落入她的眼眸,再落进她和江启年重迭的唇瓣,像海水一样咸涩,残留着焰火的余温。
    古话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兄弟姊妹们之间的缘分,本也应如月相那般,一昔如环,而后昔昔都成玦。
    成年后的亲兄妹,即便最初孕育于同一个子宫,诞生于同一屋檐,也注定分道扬镳,就算仍仰望着同一轮太阳或明月,透过的也是不同的窗户。
    可她和江启年不会分开。自她人生中的太阳被残忍地摘去,江启年便成为了她天空中昔昔如环、永不隐没的满月。
    不管她去往何处,月亮都悬在她的上空,举目可见,照耀着她在黑夜里踟蹰前行。往后余生,年年岁岁,皆会如此。
    江示舟不会告诉他:如果能对着烟花许愿,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希望——他们以后会死在一起。
    不远处忽然响起细微的“咔嚓”声,与此同时,几道刺眼而又一闪即逝的白光打在他们身上。
    江示舟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现实世界,身体同时条件反射般地推开江启年,有些惶恐地望向闪光的来源,眼睛还红红的。
    她少年时的PTSD症状早已消退,却也由此多添了另一个应激反应——就算已经在一起十年,她也始终心知肚明:她和江启年,始终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拥吻的关系。
    江启年表现得则相对镇定得多。他顺着闪光的方向望去,原来是一位脖子上挂着相机的陌生青年。
    还没等他先开口,青年注意到俩人的视线,就主动走上前来。
    “你好,我是特地来这边拍烟花的业余摄影爱好者。刚刚恰好看到您二位的亲密互动,觉得画面很美,就擅自抓拍了几张。请问一下我能保留这些照片吗?只会发在我个人社交平台上,不会用于盈利的。”
    在青年的介绍和解释下,江启年微笑着接过他递过来的相机,和江示舟挨着一同查看显示屏里的照片。
    一共抓拍了七张,照片里的两人都身着厚重的灰黑色大衣,围着相似的蓝格纹羊毛围巾,背景里烟花绽放下的暖黄逆光仅仅勾勒出他们紧紧依偎的轮廓和难以辨认的交迭侧脸,女子乌黑长发的外缘也被镶上一道蜿蜒的金边。
    确实是如偶像剧般唯美的画面,前提是对照片里两人的血缘关系一无所知。
    他与江示舟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侥幸而又叛逆的情绪。
    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出国了。
    没有人会看到的。
    没有人会认出来的。
    没有人会来指控我们的。
    于是先由江示舟回答道:“可以的。照片拍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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