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干了 第4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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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又回到了街头,她坐在马车里,没有了车帘的遮挡,她半侧着脸,眼尾垂下,余光若有似无的斜着,她张着红艳艳的唇,说出那句,“放了他。”
    街头的人声在这瞬间消失,只余她这个人和被捆绑在地上的韩云生,他怔怔看着她。
    她似有所感,抬手放下车帘,隔绝了他的视线。
    就在他想回绝时,那只手从车窗伸出来,细细的指甲在日光下泛着粉,冲他招了一下,只这么一下,他便像摄住魂般下了马,上了车。
    马车里的女人颤着睫不看他,一味的侧着身。
    他坐到长凳上,伸来手臂搂住她的腰肢,抱着她坐到腿上,她的头发很长了,悉数垂在他的腿侧,他有千言万语想跟她倾诉,最后只归于一句,“你是为了他来找我的。”
    如果没有他,你大抵是不愿出现在我面前的。
    怀里的女人没有回答他,只是伸着手腕软骨头般的挂到他肩头,仰着脸蹙起眉献上红唇,他如鲠在喉,但他止不住心头对她的渴望,低头捏起她的下腮深吻,然后迷乱,陷在这虚幻的假象中,疯魔时,他紧扣着她,想将她摁入骨血中,可是她却在耳边轻轻的重复着。
    “放了他。”
    犹如当头棒喝,他再也无法抑制嫉恨,他轻掐着她的下颚,愤怒道,“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回应他的是女人的一耳光,啪的一声响,她从怀抱里消失,马车没了、韩云生也没了,他从被褥里坐起来,这里是西厢房,这里没有她。
    他颓然以手撑住额,他这般的肖想着她,想的做那种让他唾弃的梦,可梦里的他才是他的真面目,就像当初她说的那样。
    虚伪。
    这副皮囊罩住了他的丑恶,纵然他拿着律令法规来掩盖,也抵不过他想杀韩云生是因为她。
    可是死了韩云生,她只会更恨他。
    房门猛然被敲响,墨砚在外头叫唤,“侯爷,都察院的荀御史过来找您。”
    “先带他去书房。”
    陆恒忙下床去更衣室换一身便衣,匆匆出屋。
    书房内,陆恒刚一进门,荀诫便沉重神色道,“陆大人,江朝在狱中咬舌自尽了,江南盐课司一口认下所有私盐罪责,我已经没法再审,只能移交给你了。”
    陆恒颔首,“还请将相关案牍一并移交给我。”
    荀诫道,“自然的,我已经派人从案库中将所有卷宗抽调出来,送到你们大理寺了。”
    陆恒道了声有劳,荀诫便不多留,告辞离去。
    陆恒用过午膳,便进大理寺署衙开始审阅卷宗,这些卷宗极其错综复杂,凭陆恒一人短时间内无法理清,他索性叫了四个大理寺少卿协同观阅,一时间署衙内忙的不可开交。
    直忙了近七八天,才将卷宗嚼完,可也没发现什么。
    这日夜深,陆恒同顾明渊简单在署衙用了晚膳,陆恒才得空跟他道,“如今江南盐课司咬死了是自己同江朝私下倒卖官盐,这个口子堵死了,咱们从他嘴里撬不出话。”
    “您抓得那个刺客也许是突破口,”顾明渊沉思道。
    陆恒啄口清茶,淡道,“先不说他,江朝的背后很有可能是陈家,陈肃是江南盐政,想开闸放水太过容易,但没有证据,我们没法办他们。”
    顾明渊点头,“只能上告给陛下,让陛下派人去查,但是上次陛下派的监察御史入地方后什么也没查出来,这回也难保会这样。”
    “就是真查到什么,只怕他也没命回燕京交差,”陆恒慢声道。
    顾明渊拧眉,“您说的是,若陛下能再出动锦衣卫……”
    “只怕他们已经抹掉了罪证,”陆恒低声道。
    顾明渊略思索,“照您这么说,京中必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这就说的通了,上一回监察御史入江南,这原是陆恒求来的,结果陛下前脚发了旨意,后脚监察御史在江南胖了一圈回京,全靠着顾明渊潜入江南才带回证据。
    陆恒道,“我觉得还得从你带回的盐引入手,盐引从户部下发到地方,给江朝的盐引多出来的那部分,很可疑,我原先想的是,这盐课司将本该属于别人的盐引划给了江朝,盐引是盐商的命,若他真这么做,这些盐商岂会忍得了,必定要闹,可是瞧余家父子的反应,他们并没有短盐引,那这多出来的盐引到底是户部多发的,还是地方盐政私印出来的便不从得知了。”
    无论哪一种,这中间都有人在扰乱盐市,朝廷盐税也被搅乱。
    顾明渊起身道,“下官这就随大人入宫,请圣人下旨彻查户部盐税。”
    陆恒道,“这全是我猜测,盐税是朝廷重税,牵一发而动全身,圣人不一定会听了我这一面之词便真的去查,我想先等等,等那刺客招供幕后之人,以此为突破口来查盐税。”
    “大人的意思,那刺客背后的人便是幕后主使?”顾明渊微惊。
    陆恒挑起唇,“花了三万两白银买我的命,我这命真值。”
    话落,一个狱卒冲进屋,急道,“大人,有人进诏狱想杀了那刺客,幸亏小的机灵,才没让他得逞,不过没抓到活口,他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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