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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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判官如今醉得深了,又极想多攒些功德,众鬼一劝,他便当真坐上桌案,拿指腹在茶杯中饱浸,借醉写道:“道曰天生天杀,金冠紫绶乌纱。茫茫原上白骨,熠熠泉下荣华!回身百重弱水,君隔一丈蒹葭。入梦问我恩仇,入命却是桃花……”
    他一口气挥手而就,写罢还打了个醉嗝,只觉平生诗赋,此诗最妙,正要等众鬼夸耀,便有明眼的鬼卒大摇其头:“赵判官,你这首六言律诗,平仄韵脚皆不对,对仗亦不甚工整,理应罚酒!”
    赵判官微微一怔,旋而从善如流,来者不拒地连喝了六七杯罚酒。
    也是,自青涵把魂魄寄在桃花树上,他已有许多年,许多年了,再未听过有人夸他的诗才。
    想到院中桃花一年繁茂过一年,已经到了化形的年岁,却迟迟不见三位债主化出人形,赵判官心中微痛,自己又饮了满满一杯,到最后站立不稳,酩酊大醉,才由十余名当值的小鬼,驾着鬼辇,把瘫软的鬼吏一名一名送回府邸。
    其中分到赵杀的那名小鬼,将几位判官一一搀扶上车,因为路途远近有别,送到最后一位,才是赵杀赵判官。
    他扶着赵杀下了车辇,本想恭敬叩门,转念一想,赵判官有夫人一说只怕是无稽之谈,于是撑起赵杀,踹门而进,等穿过桃花树,准备搀着赵判官走入内室时,这名末微鬼卒忽然看见桃树下立着三道婥约身影。
    那三人身着各色绫罗锦衣,容貌姝丽,鬼卒吓了一大跳,正待告罪,竟发现身后还立着一位黑衣人影,却是艳名远扬的第七殿李判官。
    直到这四位夫人一同长眉倒竖,眼含妒火,小鬼这才想到要把赵判官轻轻放在地上,将一双手从腰上远远移开,而后倒退着跑出院外,将这新鲜出炉的热辣辛秘远远传播开来。
    赵杀自然不知道这桩小事。
    翌日依例不必点卯,他饱饱一觉,直睡到午时方醒,醒来后睡眼惺忪,提起床角的水桶想要浇水,可等他走到院中,水桶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精心伺弄多年的桃花树下,终于一个不差的现出四道身影。
    赵判官呆站了许久,四位债主却嫌他站得太久了,不是咳嗽两下,就是冷哼了一声。
    赵杀如梦初醒,趔趄奔上前去,看看这一位,又看看那一位,浑身发颤,脸上却只知道笑。
    他这些年来,一直望眼欲穿,三名故人久久不曾凝出人形,司徒靖明虽然是鬼判之躯,但被天庭除名一事,行事终归不妥,调回第七殿后,阎罗有心敲打,特意分配了一个苦差,平日里聚少离多。
    这样耽搁下来,赵杀这数十年里,竟是只能养花寄情,陶冶情操。
    赵判官想到此处,忍不住问:“是不是本官照顾不力,累得你们这么久才凝出人形?”
    赵静、许青涵二人皆是面色闪烁,不好说自己化形已久,只是从童身长起,在身形凝实之前,只敢以花枝勾一勾意中人的衣袖,聊慰相思之苦。
    倒是阮情脱口而出:“王爷,阿情只是睡了一觉,昨夜醒了就来见你了!”
    这一下,旁边三名债主都冷冷扫了他一眼。
    唯有赵杀觉得阿情当真是伶俐可爱,强捺情意,又去问司徒判官:“靖明,你那调职文书批得如何了,往后还忙不忙?”
    司徒靖明本不想答,看赵杀提心吊胆,当真是十分惧怕,这才面颊微红,以实话相告:“不忙了。”
    赵判官听到此处,登时笑了出来,喜得眉飞色舞,颇为失态。
    他笑了好一阵,才想起要为债主置办宅院,当即掏出仅有的功德,和昨夜赋诗所得的三月功德攒在一处,往半空抛去,府邸顷刻间扩充了数十丈,在府邸四周开辟院落。
    赵杀便兴致勃勃地将这些院落一间间分给四位意中人落脚。
    忙完之后,他那四位债主仍站在原处,迟迟不肯进屋。
    赵杀嘴角噙笑,低声问:“怎么了?”
    其中一位债主冷着脸道:“院落不过小事,此处有四个人,四人如何伺候王爷,需得有个章程,万万不能厚此薄彼。”
    赵判官还微微而笑:“好说好说,往后本官搬个小桌,每日当差回来,就坐在花下,与你们每日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至理,万万不会厚此薄彼!”
    那位债主听得面色怫然:“我说的是‘伺候’的章程!”
    赵杀顿时红了脸,四下环顾,发现四人都一般认真,这才发现自己要答的是一桩大事,斟酌了好一阵,才忐忑道:“依本官看……大可一年照顾一人,四年为一轮……”
    此法兢兢业业,即便是夜夜交欢,腰疾臀疾齐发,四年来也不曾独处一日,都拿来陪几位债主。
    但赵杀说完过后,心中却惴惴难安,自觉说错了话。
    他再一打量,果然连阮情都脸色惨淡,垂着泪瞪了一眼赵杀。
    赵杀慌忙改了口:“本官是说,一旬与一人相伴,四季为一轮!”
    这章程同样十分敬业,一年三百余日,日日不曾独眠独卧,陪四位意中人看遍四季。
    可四位债主依旧面色不虞,还是赵静温温柔柔地提点道:“一旬……未免太长。”
    赵杀听得一愣,不禁道:“那一月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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