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池金鱼 第5节(2/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是太不会说话了。”
    “不打紧,你们会唱就行了,漂亮就行了。”严柏楠眼睛始终对着陈子夜,故意放低声音,“你平时唱什么呀?”
    陈子夜如实回:“唱《牡丹亭》里的丫鬟。”
    “你还用演丫鬟啊?”转头就对范师傅说,“那我要批评你了,这模样能是丫鬟?”
    范先生哎呦两声,“她呀,就一张脸过得去,唱得一般,还有得练呢。”
    “唱一个听听,也给大伙儿助助兴。”
    陈子夜愣怔在座位,脸上还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她沉了口气压低嗓音说,“……欢迎您以后来戏院听,我今天有点感冒,喉咙还哑着,唱得不好,反而扫了大家的兴。”
    “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严柏楠给她台阶下,“没事儿,你这模样唱什么都好听,快唱一个。”
    “您是对戏曲有兴趣的人,我不能拿唱不好的选段糊弄您……”
    严柏楠面子被拂,动气显在脸上,难以自控,“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是不是得真金白银砸在你身上才肯给我唱一个啊?这没红就先给我端上架子了?”
    范师傅见状,忙给他斟酒,好言相对:“她怎么敢呀!确实是不舒服,昨儿还发高烧呢!今天才好一点,这不是就想着能跟您吃上饭,再不舒服也赶着来啊!”
    “你别在这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一个唱戏的给我装什么清高?!”
    声音大到像是能把人撕裂,看戏的导演藏笑,敬了严柏楠一杯酒,劝说:“算了,我们喝酒,人家毕竟还是梁先生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面。”
    陈子夜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她看向桌上师父、师姐们的脸色,一一看过去,无人开口,甚至没有人敢跟她对视。
    ……这太让人窒息了。
    你傲慢享乐,就容不下旁人挣扎生存?
    命运给馈赠的恩典标定价格,但尊严和自由之所以无价,不是因为给不起,而是绝不要。
    有生之年,永不出售。
    “……不好意思,我有点头晕想吐,大概是感冒有点严重。”陈子夜平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嘴像模像样地往外跑,像是谁敢拦她她就直接吐到她身上一般,猛然用力到几乎是撞在门上的。
    一拉开门——
    梁季禾站在门外。
    她眼睛湿润,还泛在眼眶里,抿紧嘴唇,眼眶和耳朵红成一个颜色,委屈里更多的是倔强。
    ……他怎么在这里。
    ……好狼狈。
    只怔了几秒就立即跑开。
    —
    梁季禾原本确实在席上,但没待三分钟就走了。
    他一贯敞亮松弛,打扮上也简洁舒适,黑色毛衣,棕咖色大衣,说自己还有私事,先走一步,这顿算他的,吃喝随意。没人敢问,也没人敢留,一桌子人要么不出声,要么猛烈出声——您忙,您忙,我们不打紧。
    梁季禾倒也没有说错。
    他确实有私事,出了包厢,去了高层的私人会客厅。
    梁季禾是来跟陈池羽这个表姐夫吃送别饭的,准确来说已经是前姐夫。梁陈两家原本既是邻居,也算世交,爷爷辈就一起去苏联留过学,回国后又一起投身援西工程,几十年了利益交缠,小辈儿们自然也关系匪浅。
    有些是发小,有些是夫妻,分分合合,合久必分。
    小时候以为各自的人生像《三国演义》,分踞各地,其实是《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各有各的难。
    这不……青梅竹马、外人歆羡的一对儿就这么离了……
    还把五岁的女儿丢给了不靠谱的陈池羽。
    小朋友很爱黏着梁季禾,老往他腿上爬,闹着要吃这个那个,梁季禾一一给她点上了。
    “这顿你请啊!”陈池羽哭丧着个脸,“总不能让我请,你选的地方,毕竟我被你姐扫地出门了,现在一毛钱没有。”
    梁季禾好笑,“哪次不是我请?”
    “应该的啊——你是经法双修的商业奇才,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啃老大帅哥,我能跟你比?”
    “你要不再喝点儿。”
    “这里有什么好喝的?都不知道你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像极了家里那几个老头子的品味,难怪你尽得他们真传。”
    梁季禾没回,懒得跟他斗嘴,拿特意点的小薯条沾了点番茄酱,点在陈池羽女儿的鼻子上,逗她玩。
    小女孩从口袋里掏了几颗水果玻璃糖请他吃。
    但是纵然是梁季禾出马,也没能让小朋友消停下来,没过半小时,就开始喊着要下楼看荷花。
    梁季禾索性让人去找一间临池的普通包厢,隔着玻璃看花,还有些亮闪的夜灯。
    单间方桌,落地竹帘相隔,一眼可以看尽窗外的一池枯荷。服务生周到斟茶,陆续上菜,菜品精致,光看卖相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时令,蔬果清爽新鲜,截然透着南方夏日的湿和甜。
    就在陈子夜那桌隔壁。
    清清楚楚听了一场大戏。
    他把小朋友放下,叮嘱陈池羽陪她去看花,眼神已经跟着人影飘到远处去了。
    脸色阴沉得不常见。
    人要走,被陈池羽眼尖发现点不对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