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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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的凶悍是有烈性做根基的,看都不看阿盼,拔脚就走。阿盼欲要去追,可是发觉父亲握着自己肩膀的双手颤抖不息,却没有挽留母亲的意思。小小的人儿已经懂得大人的神色,发觉出父母之间的不对劲来。她摇着杨寄的手,嚷嚷着:“阿父,你去追阿母啊!阿父,你们为啥要分开呀?!阿父,我要你,也要阿母啊!”
    小人儿的嚷嚷声渐渐带着哭腔,沈沅忍着泪,越发发足前奔,她怕自己再一回头,就无法再抛别一切离开。
    车轮辘辘而去。杨寄抱着阿盼,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阿盼又惊又怕:“阿父,你和阿母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从荆州到这儿?阿母又为什么要回秣陵我的姥姥家?”
    沈岭上来摸着阿盼的脑袋,既是劝解她,也是在劝解杨寄:“大人间有好多不得已的事。阿盼长大就明白了。现在,阿母把你留在阿父这里,因为你总是维系他们的一条丝线儿,你在阿父这儿,弟弟在阿母那儿,阿父阿母就互有挂念,就不会真的分开。阿盼,你要相信,团圆的这一天是会到来的。”
    阿盼调皮时调皮,懂事时也很懂事,她抹了抹刘海,刘海已经被她父亲哭得湿漉漉的了。阿盼对杨寄说:“阿父,我会乖乖听话的。你要早一点和阿母在一起哦!”
    杨寄抬起红肿的眼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阿盼湿漉漉的头发,点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岭凝望着小外甥女,突然问:“那么,阿盼,你和阿母怎么会突然从荆州回建邺的呢?”
    杨寄这才发现自己遗漏了这样一个好重要的环节,立刻从伤怀中凝神回来,细细谛听阿盼的回答。
    ☆、第159章 弃妇
    却说沈沅,上了牛车之后,终于再也伪装不出坚强的模样,抱着阿火大哭了一场,本来在急切地扒拉母亲衣襟的阿火,被她哭得奶也不吃了,一双小手伸出来摇啊摇的,似乎在摆手叫沈沅不要哭,不要哭。
    孩子!沈沅抱紧了阿火,抹去眼泪,怜爱地看着小家伙可爱的小胖脸。他出生在战场上,见证着她和杨寄相濡以沫的艰难时光,如今,他们虽然离别了,孩子是个永远的纪念,助着她追忆往昔的一切美好。沈沅解开衣襟,饱饱地喂了儿子。
    秣陵是建邺南边的一个县,乘坐牛车也不过半日的路程,沈沅到县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微霞满天的辰光,沿着北城门的青石路往南走过四条里巷,便是他们家所在里坊,沈沅对驾车的人说:“慢一点,慢一点……”
    御夫很是奇怪:“这早晚了,夫人难道不饿?”
    沈沅羞赧而难言,说了声:“别瞎叫,我是啥名牌上的夫人?”又找借口回应刚刚的问题:“城里头人多,别驱快车惊扰了街上行路的人。”
    御夫笑道:“我这是牛车,又不是马车,快得到哪里去?何况,这早晚了,马上都要宵禁,街市上的小贩都收摊了,哪里会惊到人?喏,前面便是沈家巷了,夫人就快到家了。”
    说话间,牛车已然停了下来,沈沅透过牛车上的纱帘子向外一望,那熟悉的巷口,青石板的街道,拙朴的莲花石敢当,还有小户人家的乌木门楣,遥遥地酒旗招展,而熟悉的卤肉香更是顺着风飘过来。
    她硬是要嫁给杨寄,如今愧不可当地被休弃了回来,成了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弃妇!
    沈沅简直不知自己怎么下得了马车,最后在御夫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地跨下了车辕,掏出一把铜钱当做车钱,对御夫说:“我自己进去,有劳你了。不必再往里了。”她怕邻里看见询问,把幂篱的纱披帘好好地遮牢实了,才低头去敲门。
    随着母亲沈鲁氏一声“谁呀?”,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沈沅见着母亲,突然间泪如泉涌,哽咽着说:“阿母,是我……”
    “阿圆?!”沈鲁氏大诧,眨着眼睛问,“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你不是和……”
    “阿母!”沈沅急迫地打断她,“进去说嘛!”闪身进了屋子。
    自从杨寄发达后,寄了不少钱到沈家,而地方官府自然也要对“杨大将军的岳家”看高一眼,对沈家格外关照。沈以良是个厚道人,不愿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是杀猪过活,不过家里条件松乏了,买下隔壁人家的空院落,又好好打理了一番,显得簇簇新,还敞敞亮的。后院传来弟弟沈岳带着小侄儿沈征的欢闹声,晚饭扑鼻的香味亦传过来。
    沈沅觉得一切恍如隔世,自己终于又重新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里,浑身是洗不去的疲惫感,真想立刻倒在自己的榻上大睡三天,把一切都忘掉,就当自己做了一个漫长漫长的噩梦!
    可是她无法逃避家人询问的目光,而且,父母双亲看着她泪盈盈又故作无事的模样,也渐渐皱着眉,做出了“明白了”的神色。那么,她就不能不解释了。
    晚饭桌上,她对着一桌子的饭菜,捧着碗故意大口扒拉了一会儿,然后放下饭碗,刻意平静地说:“男人靠不住,我还是回来。”
    沈鲁氏呆着脸看女儿,然后伸手抹了一把眼角,强笑着劝慰道:“就是!当年我就看这个赌棍不靠谱!囡囡别怕,家里养你一辈子也养得起,何况,你这人材,又不是找不到人嫁!”她摸了摸阿火的小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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