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 第28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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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盯着她。
    她看着下山的路,面上浮现犹豫,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扶秋如今怎么样了,沈观鱼怕下山会遇到那两个人,也怕扶秋找上寻不见她,不如待到天亮再回去吧。
    幸而坟场边有一幢破败的小屋子,好像是山神庙,只是许久不用,蛛网密布,她那树杈剌下蜘蛛网,才小心地走了进去。
    小小的灯笼足以照见四壁,这么狭窄的一间,沈观鱼连生火都做不到,只能和防风灯笼相对。
    山中寒风吹着枯树,发出一阵阵鬼哭似的声响,衬着坟堆的黑影,沈观鱼的害怕又跟潮水似的涌上来了。
    “漫天神佛保佑我,不怕不怕。”沈观鱼闭眼也不对,睁眼也不对,干脆对着山神像念起了佛经,希望佛祖能保佑她。
    磕磕绊绊的佛经传到和她一墙之隔的江究耳中,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然而佛经救不了越来越僵冷的身子,雪花忽然就下起来了,她住了嘴,将脸埋进斗篷的毛领,扯紧了围住自己的全身,还是抵挡不住严寒。
    呼——冷白的气随着呼吸呼出,沈观鱼的牙齿已经忍不住开始打颤。
    不行了,这样下去她和庄化就有板躺和没板躺的区别了。
    沈观鱼的佛经虽念得磕磕绊绊,佛祖却保佑她灵光一闪,仵作箱子里常备着酸醋和烈酒,虽然是用来验尸的,但她的这壶还没用过,是烧刀子呢!
    她知道北边的人,那些将士在天寒地冻的晚上值夜时,会喝烈酒暖身子。
    沈观鱼没有办法了,从箱子里翻出了那壶烧刀子,酒还能壮胆,她这么想着,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
    “咳咳咳!”烈酒灼烧了喉咙,她忍不住咳嗽起来,怎么会这么难喝!
    可渐渐地,身子还真就暖了起来,她奇妙地捧起那罐烈酒,难喝是难喝,但能保命啊!
    她又灌了一口,深吐出一口气。
    江究没听到她继续念经的声音,只听到箱子响动,以为她是冻晕过去了,忍不住绕了过来。
    正准备嘬第三口的沈观鱼见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动作僵住。
    “啊!”她抄起杵子就丢了过去,江究偏身躲过。
    他低沉着声音问:“你怎么还没走?”
    沈观鱼反应过来这是刚刚那个“小贼”:“你,怎么又回来了?”她也奇怪呢。
    “我等你走了偷个回马枪。”江究答得一本正经。
    “噗——你不是小偷,你是明苍书院的学子对不对!”
    沈观鱼就看他不像小偷,他根本没动墓里的财宝,这是想还来把尸首再翻一遍吧。
    她神神秘秘指他:“你也在查这案子。”
    江究嘴上没有承认:“绿林义士罢了,你又有什么发现?”
    沈观鱼撇撇嘴,明显不信,烧刀子真有用,她莫名其妙就敢大半夜在坟场跟个男人说话。
    她晃晃瓶子,又喝了一口:“你说我就说。”
    “我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
    江究在她对面坐下,正好挡住了冷风来的方向,他闻不到酒味,还以为她喝的是水。
    沈观鱼一改方才的瑟缩,整个人都为烧刀子展开了,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也不怕这么暗的天江究会看不到她的眉毛。
    江究察觉出她有点不同,但还是开口:“或许不是知府怠慢,依照庄家的情况,知府不可能这么草率定案,仵作都不验就下葬了,没准验的时候家人就在身边,才草草下葬,连那墓地也没有半分体面可言。”
    “庄化的后//庭你可看了?”他又问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句。
    正喝第四口的沈观鱼又僵住了,她确实刻意避过了。
    师傅明明说过的,身为仵作不可避恶臭,切不可令仵作行人遮闭玉//茎、产门之类……[1]
    沈观鱼十分愧疚,酒将情绪放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开始抹起了眼泪:“师父,对不起,我愧对您的教诲,师父你骂我吧……”
    她哭什么?为什么叫自己师父?
    江究心里惊诧,他没见到女孩子哭,不知如何应付,心里有些兵荒马乱起来,抬手也不是,收手也不是。
    “你这么厉害,你师父是谁?”沈观鱼探身过来,抽抽噎噎地问他。
    “我没有师父。”将将放到她脑袋上那只手终究收了回来。
    “那你好厉害,我有师父,却不听师父的话!我为什么要避开他的后/庭,我不是个合格的仵作……”她情绪又给自己说上来了,呜咽得更大声。
    这大半夜的,坟头的鬼都被她哭跑了,江究终于伸了手,粗鲁地抹掉她的眼泪。
    “告诉我,你看出什么?”这才是江究走出来见她的原因。
    沈观鱼冻僵的脸被他刮得生疼,结巴着就把小册子上记的都告诉他。
    江究撑着脸笑:“这不是很厉害吗?”
    “很厉害嘛?”
    “不哭了?”
    沈观鱼郑重点头:“不哭了。”她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慢慢地,那酒劲上头,她开始脑子发懵了,但沈观鱼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喝酒醉了,还以为是自己困了,一冷了就又灌一口酒。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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