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鲸 第10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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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北城农村了,眼睛快要哭瞎,本身就有风湿病,因为看病困难,现在站起来都困难,家里的田空闲着,丈夫去世,媳妇早都改嫁,留下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已经倒了该上学的年纪了,但是还没读过书。”
    谈溪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然后又听闻渡说起他从私人账户补偿的事情,忍不住提醒道:“补偿虽然是需要,但你知道对于她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闻渡点头,“嗯,这个我心里有数,她们想要真相。”
    谈溪点点头,盯着酒杯中的冰块,见它反射着头顶昏黄的光线。
    室内温度颇低,冰块不易融化,但谈溪长久地盯着,还是可以感受到它在一点点变小,不明显,但在无人肯多看一眼的角落中,慢慢变化着。
    谈溪从来不觉得处于一个对抗的姿态是可笑或是无力的事情,例如蜉蝣撼树。
    唯一可怕的只有麻木到失去蜉蝣撼树的勇气。
    她还是眉头紧缩,如今是网络时代,想要让一件事情被人看到方法总归是变多,但是对于那样一位母亲来说,她没有这个能力。
    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强悍的刀俎宰割。
    毫无还手之力。
    这世界的不公随处可见,曾经的谈溪至少还有机会靠着知识改变命运,但这死者留下的孤女连读书都变得困难。她们手无寸铁,谈溪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有闻渡在背后护着,这一老一小能活着回到家乡都是件困难事。
    但无论如何,事情好歹在向前推进着。
    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谈论到如今的事情就难免会提到多年前程泽禹的父母。
    谈溪盯着手中见底的酒杯。
    突兀的沉默突然横在两人中间。
    谈溪其实一直很好奇闻渡是如何与程泽禹认识的,也想知道他们聊过什么内容,但她不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开口。
    或是该如何逼迫闻渡开口。
    长久的沉默终于让气氛变了味。
    闻渡只扫了谈溪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这次,生气被其他情绪遮盖住,那晚在家中阳台逼迫谈溪跟程泽禹对话的感觉又回来了。
    发烧让人昏沉,但在这一刻闻渡格外清醒。
    程泽禹从来算不上他的对手。
    在这场感情中,唯一在跟闻渡对峙的,较劲的就只有谈溪。
    两人谁也不肯先低头,先开口吐露情感,这场战争从八年前一直持续到现在。
    闻渡垂着眸,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热气在慢慢升高,指尖的温度却依旧是冰凉的,他一圈一圈地滑过玻璃杯沿。
    谈溪的视线从他修长的食指间挪走,又叫了两杯酒,入肚后终于觉得晕乎。
    她拿起手机回复了叶琳两句话,又提醒她早点睡觉后,站起身,小声道:“我去趟卫生间。”
    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然后转头往里走去。
    闻渡拿起装着冰的玻璃杯晃了晃。
    冰块碰撞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
    忽然,小臂旁边的手机震动。
    是谈溪的手机。
    闻渡无意去看,只是手机震动不停,放在桌面上致使整个吧台附近的人都能感受到嗡嗡声。
    他抱歉地对身侧二人点点头,然后拿起谈溪的手机。
    轻轻侧眸,扫到了上面的几个字。
    大约是“相亲”,“明日”,“对象”之类的,发送人为“叶琳”也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霎时间,手中的摇晃停滞,冰块顿时在玻璃杯中快速自转,直到慢慢停下。
    相碰声消失,闻渡轻轻眯起眼睛。
    眸中的冷光在头顶的暖光下刺入。
    他食指屈起,轻轻敲在桌面上,对酒保道:“有absinthe么?”
    谈溪回来时,手机屏蔽已经自动熄灭,她看了一眼闻渡手中剩下的小半瓶绿色液体,低声道:“你疯了?发着烧喝度数这么高的酒?”
    闻渡依旧保持高度清晰,只是笑问道:“你也喝过吗?”
    “没有。”谈溪语调不太好,“我有病吗,没事喝七十多度的酒。”
    “嗯。”闻渡舌尖微微发麻,这酒后味回甘,带着草药味。然后在谈溪的谴责的目光中将其一饮而尽。
    口腔尽是清凉感,划过喉咙,与体内的火热相撞。
    极冷极燥,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酒口感如薄荷般清凉,总让闻渡沉迷,当年在外读书时,他便常常不要命地用absinthe将自己灌醉。
    身边人只当他是迷恋薄荷味道,只有闻渡知道其实不然。
    他勾唇笑笑,不再多说,对谈溪道:“结过账了,走吧。”
    *
    闻渡来得匆忙,自然没有提前预定酒店。
    谈溪站在前台询问是否还有空余的套房。
    现在正是暑假的尾巴,房源紧张也是正常,何况今日入住了这么多前来的开会的客人。
    谈溪补充道:“标间也可以,只要是空房便好。”
    前台点头,“好,麻烦您稍等。”
    谈溪握着手机在手心转了好几个圈,在等待中开始胡思乱想。思绪飘散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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