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时 第22节(2/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
    桌上烧了份上海青烩河蚌。河蚌算是发物,孙施惠夹一块吃,过问的口吻,“这些爷爷能吃?”
    不等孙津明开口,老爷子自己回孙儿了,“就是馋这口,才让他们烧着尝尝的。”
    好吃的烩河蚌,要烧得辣和和的,汤汁炖得起粘。再起个锅,热油炒一把上海青,最后把炖烂的河蚌烩进去,起锅的时候多撒点胡椒粉。
    孙施惠吃在嘴里,这菜淡的一点味也没有了。即便是馋,也馋不到原先的味道。
    爷爷每天的食谱都要医生和看护过目过的,今天这样的菜,施惠客观也严肃,“今后还是别吃了。”
    一旁的津明也不敢说话,毕竟是他们爷孙自己的家事。孙开祥倒没什么,反而展颜,即刻叫保姆撤走,“是的了,不按原先的手艺烧,就是尝也尝不出初衷惦念的味道了。”
    孙开祥一向这么教诲施惠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宁缺毋滥。
    齐阿姨把老爷子的这道菜端走了,又给施惠把中午饭热了端过来。
    孙施惠吃饭,尤其家中,一向从头到尾寂然色。他小时候刚过来那阵,吃饭甚至吧唧嘴,或者把饭含在嘴里,被孙开祥教训打手心了几个月。
    时间久了,他学会听话了。饭桌上,从来不问不答。再大些,出去上学了,放假回来,孙开祥饭桌上说些什么,他也是把饭碗放下来,由爷爷问完,他再动筷子。
    今天头一遭,他在桌上夸了齐阿姨的南瓜汤很投口,喝完一碗,再要一碗。
    齐阿姨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说施惠肯定是昨晚喝酒喝难受了。
    “嗯。”有人眉眼生笑。
    孙开祥趁着施惠面上宽泛,问他,“散席后去了汪家?”
    孙施惠干脆把汤匙拿开,端着碗喝南瓜汤,一边喝一边应,“是。”
    喝完两碗甜汤,他当着厅里津明和齐阿姨的面,很难得的,喊孙开祥,“爷爷,”。
    要知道,即便少不更事的孙施惠,也鲜少张口真正意义上地喊孙开祥的。唯独对外办事、应酬的时候,爷孙俩向来上慈下孝,整一个佳话般。
    “我想单独找您谈点事。”
    *
    即便书房紧闭,爷孙俩对面而坐了,孙施惠依旧没提那份婚生子继承遗嘱的事。
    他只说,他想娶汪盐。
    孙开祥听在耳里,仿佛结婚和娶不是一个意义。
    “你说的娶,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生子了?施惠,你要知道,没有婚生子出生,你一辈子拿不到那笔钱。”
    孙施惠在书案对面自顾自点烟,二十年的祖孙情意,老爷子即便养他这些年,也始终摸不透臭小子的性情,他好与歹都放在心里。
    “拿不到我也只娶汪盐。”
    孙开祥不懂施惠的意思。“你是当真喜欢他们家猫猫?”
    “当然。这些年,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孙开祥记得那时候问过施惠,他和猫猫异口同声地反对了。
    谁真反对,谁假反对。旁观者门清得很。
    那时候老爷子是赞同的,亲上加亲嘛;
    现如今,“施惠,你如果只是想赌一口气,我劝你不要。”
    少年绮梦,就如同十年前的月亮,你生搬硬套地搁到现在的窗子前。
    没准会无色无味,无骨无相。
    “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冯家介绍的那几个吗?”其中不乏一些可观的妻家门楣,孙施惠比谁都知道好上加好的意义,“因为我不是个会哄岳母的人,也不是个会轻易看岳丈脸色的人。我在本家受制于人就够了,再换一头,我还活个什么劲。”
    孙施惠还是那句话,那份遗嘱可以永久不生效。他绝不拿自己的孩子去换钱。
    “施惠,你这是在……怪我?”孙开祥沉着脸色,握手杖的手和声音却是颤抖的,“我只想你们安安心心有个后……”
    “当真要怪的话,很多,包括我自己。”孙施惠朝汪盐赌誓的话没有骗人,他如果真心算计她,那就让他滚回去姓施。
    时移世易,他早不愿回去了。
    过去耍猴把戏的猴子都要把尾巴剁掉,孙施惠说,也许他就是那只没有尾巴的猴子。
    这些年,他哪怕独立行走,也是残缺的。唯一一桩完整的,属于他自己的际遇,怕就是爷爷口中的所谓少年绮梦了。
    哪怕镜中月、水中花,他也要徒手去打捞一回。
    与那份继承遗嘱无关,与他所谓的婚生子无关。
    -
    施惠七岁那年,他只从家里拿走了五十块。那么高的院墙,他有本事顺着园子里瓦匠修补的脚手架爬上去,再跌到外头,连夜溜走。
    孙家找了他一天一夜,最后在医院看到他血肉模糊的脚,孙开祥急得满眼通红,再听到他口口声声:我要去找妈妈和阿姐,我不要待在他们家里。
    孙开祥扬手就是一巴掌,那是他平生唯一一次打孩子。还是他嫡嫡亲亲的孙儿。
    最后没办法,他抱着施惠去找老友汪春来看看,没成想老汪的药几天就见效了。
    那些天免得移动,施惠就住在老汪乡下的房子里,有老友的孙女做个伴。
    汪家的猫猫整整陪施惠玩了一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