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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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前,你就在这屋内养伤,哪也不许去。”
    赵启世留下这么句话,起身离去。
    待秦大夫过来,赵启谟已沐浴更衣,默然坐在榻上。屋内不只他一人,哥哥嫂嫂也在。
    “舍人,请将手臂抬起。”
    秦大夫是城东有名的大夫,对赵启谟也是客客气气。
    赵启谟抬起手臂,女婢过去,将他袖子卷起,一层层的卷,赵启谟穿的衣物多。终于袒露出手臂,呈现包裹的细麻布。
    秦大夫剪开细麻布,他的手法轻巧,比南澳那位郎中高明不知多少。
    细麻布拆走,露出缝合后的伤口,看着吓人,嫂子杜氏轻啊一声别过头去,赵启世冷静看着,问大夫:“这样的伤口,几日能拆线?”
    秦大夫端详针脚,缓缓说:“缝合手法略有些粗糙,也不知用的什么药水,我这边重新抹药包扎下,四、五日后,便可拆线。”
    “日后若是留下疤痕,可有法子医治”
    赵启世担心着,好好的一只手臂,留下疤痕可怎么好。
    “也有医治的法子,官人不要着急,急不得一时。””
    秦大夫轻笑着,心想世家子是极在乎身上留下点疤痕,这伤在手臂,狰狞可怕,夏日都不好穿短衫。
    秦大夫为赵启谟重新涂药,包扎伤口,并写上几帖药,细细交代如何煎药,几时服用最佳。赵启世拿走药方,出去吩咐仆人抓药。
    此时房中,只剩赵启谟和他的贴身小童阿鲤,以及收拾医箱正要离去的大夫。
    赵启谟见他做事细致,对秦大夫说:“我有位友人,住在四合馆,想劳请大夫帮他看病。”
    “是什么样的病?”
    秦大夫医者父母心,看病不分贵贱。
    “遭人殴打,遍体鳞伤,正卧病在床。”
    赵启谟已不能离开官舍,可心里终究不放心李果。
    “遭人殴打,可大可小,我午后无事,正好去看看。”
    秦大夫把医箱背起,就要出发。
    “阿鲤,你领秦大夫过去。”
    赵启谟差遣阿鲤。
    李果从南澳搭船回广州的路途,因为病倦,沉睡一路。下船时,也没醒来。
    等他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四合馆,身边只有一个阿棋。
    午后的四合馆,清闲寂静。阿棋守着李果,趴在床沿睡去,嘴角还流着口涎。
    身为病人的李果,看阿棋憨厚的睡容,还有额头上缠伤的麻布条,不忍将他唤醒。李果醒来有些尿急,只得手脚并用爬下床。李果的双脚疼痛乏力,站不起来,只得吃力地扶床走,慢吞吞挪到放夜壶的地方,再艰难地弯下腰,从床底勾出夜壶,又慌乱地去解裤带,奈何十指有伤,动作不麻利,竟险些尿在裤子里。
    李果嘘口气,拉起裤子,捆系腰带,一番折腾,把裤脚扯得一脚高一脚低,只能凑合。
    李果很少生病,在家养伤更是没有的事。他也不懂自己伤成这样,肯定需要有个人照顾,还以为一个人什么都行。
    醒来腹饿,李果爬回床,想穿鞋下楼,捡起地上的鞋子,低头穿鞋,这头一低,眼前居然一抹黑,“啪”一声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醒来,阿棋正扶着他,慌乱叫着:果子果子。
    “棋哥,我刚好像晕啦。”
    李果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额头撞出一个包,还好没撞着缝线的那边,否则鲜血淋淋。
    “你干么爬下床,快去趟着。”
    阿棋搀起李果,将他扶回床,躺下。
    “我饿。”
    李果无辜地睁大眼睛,望着窗外,楼下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想吃什么,我去买。”
    阿棋拉被将李果盖住。
    “谢谢棋哥,我想吃笋泼肉、还要两个白肉胡饼、一碗甜团子,还要楼下小贩叫卖的糖环饼。”
    李果躺在床上,口水直流,他饿坏了,有种好几天没吃上饭的错觉。
    阿棋听得目瞪口呆,吃吃问:“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李果淡定地说:“吃得完。”
    “我叔说你要少吃油炸的食物,环饼等病好了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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