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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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怿抬手,示意她不用忙,“睡了一会儿而已。”
    书辞松了口气,随即又埋怨道:“带着这个什么都看不见,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沈怿并未接话,略一颔首:“吃的?”
    “鼻子倒挺灵。”她把盒子打开,“快趁热吃吧。”
    他接过筷子,轻轻嗯了声,把饭菜打量完,“没汤。”
    不禁觉得此人要求真多,书辞倒了杯水,“汤都是冷的,将就喝茶吧。”
    “嗯,也行。”
    饭菜不少,荤素搭配得很齐全。书辞搬了个绣墩坐在对面,托腮看着他。
    这个人吃东西的速度倒是非常快,像常年养成的习惯,说是狼吞虎咽倒也不准确,只是动作迅速,且吃得很干净。
    她走了片刻神,目光最终停在那个面具上。
    想这几日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他好像都没取下来过,神神秘秘的。
    察觉到书辞的视线,沈怿停下筷子:“你瞧什么?”
    她迟疑了一会儿,到底开口:“你的容貌……真的不能让人看见?”
    闻言,他也跟着犹豫,不答反问:“你想看?”
    书辞如实回答:“我好奇。”
    沈怿伸手覆上面具,正要往下摘,抬眼对上她双目,忽然又顿住。
    他在京城里的名声不太好,烂到什么地步,连自己都没底。不知为什么,忽然不是很想让她讨厌自己。
    踟蹰了一阵,手还是缓缓放了下来,淡淡地说了句“算了”。
    书辞被他这举动吊了半天的胃口,蓦地来这么一出,简直比大喘气还让人难受:“不看就不看吧,还卖起关子来了。”
    沈怿本想解释,喉头没来由一痒,随即掩口开始咳嗽。
    “嘘——”她飞快捂住他的嘴,转身望了下院外,好在没什么动静,“你小点声儿,我爹在家。”
    这话刚出口觉得就觉得有点别扭,怎么搞得自己是像在偷汉子……
    她无奈的暗叹口气,把茶杯递过去:“润润嗓子,我去拿伤药。”
    “嗯。”
    药膏和布条都是现成的,沈怿自行换了腿上和腰腹上的药,书辞在旁帮忙,温热的手巾擦过臂膀上浅浅的疤痕,她低着头说话:“家里人多,我不能留你了,等明日爹爹出门,你从后院走吧。”
    他垂眸看她,淡声道:“好。”
    书辞一圈一圈给他伤口缠上,“药的话你可以带点走,反正也没多少了。”说到此处,她忽然问,“对了,你叫什么?”
    沈怿答得很敷衍:“没有名字。”
    书辞慢条斯理地拿一只手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他:“又不肯说?”
    “……”
    “你不爱说,我还不爱听了呢。”
    他默了一瞬,“叫无名。”
    “没姓的?”
    “没姓。”
    江湖人士天南地北的跑,什么样的都有,从出生起就不知父母,没名没姓,随便给自己起个名的倒也不少见,尽管这也太随便了点儿。
    书辞将信将疑地颔了颔首:“我姓言,言书辞。”
    他闻言半晌才嗯了一声。
    包扎完毕,书辞起身去从柜子上摸了一小串钱,掂了掂给他,“出门在外总得带点钱在身上,别一回头又倒地上吃雪了。这里不多,凑合着用吧。”
    沈怿没去接,挑眉问道:“私房钱?”
    书辞纠正:“是自己的钱。”
    “之前半个子儿花出去都心疼,眼下舍得给?”他一语道破,“收回去,我用不着。”
    “你真不要?”
    “不要。”他哼笑了一下,“看你这样子也舍不得。”
    “我可不是吝啬。”书辞耐着性子的解释,“吝啬的是我娘。”
    沈怿唇边含着弧度,缓缓别过头去,不再言声。
    觉得自己可能被他看扁了,书辞没好气地把钱收回来,“不要就算了。”
    她将银两放到小匣子里,盖上盖锁好,外头还给搭一层布,做完这些才回到桌边继续干活儿。
    “你还不睡?”他问。
    书辞拾起针线,“我有事要忙。”
    两个人中间隔着扇花鸟屏风,床只有一张,沈怿也不打算上榻,索性倚墙而靠,闭目调息。
    一觉睡醒,梆子已敲了三回,再睁开眼时灯还亮着,单薄的烛光从绛帛里透出来,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沈怿刚要起身,腿上的疼痛丝丝缕缕地蔓延,逼得他又跌了回去。
    在原地缓了些时候,他才扶着柜子起来。
    屏风后面是铺得满桌的绣帕和络子,灯下的少女正在穿针,丝线长长的拈着,因为视线不佳,比对端详了很久才敢动针。
    昏黄的烛光将她面色照得很不好,暗沉沉的,却有种说不出的柔和。
    沈怿在旁瞧了一阵,默不作声地退回原位。
    冷风从门外刮过,在墙根缝隙里呼呼作响。他忽然从风声中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不多不少,刚好响了三下。沈怿朝门的方向看了看,漫不经心地捡了只茶杯在手里抛着玩。
    西厢房的灯到寅时才熄灭。
    伴随着一声吱呀轻响,门内有人走出来,冷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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