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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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露冷,还是回房去,我与这些门客有要事要谈。”
    “嗯。”殷殷有些赧然听他说这些话,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却说得好像他们同宿一榻。
    直到殷殷转身走了,一位燕颔虎须的中年门客道:“公子,此女是上阳君训练的细作,留她不得。”
    公子霁冷然蹙眉,朗声道:“曲先生要谈的若是这些,那便不必说了!”
    自知触了霉头,那人便不再将针对殷殷,又道:“如今上阳君在尧城久滞不去,其心可诛,在下只担忧时日越久,越是难以对付,公子是一城之主,该杀该遣,还请公子早做定夺。”
    这群门客心里都清楚,他们跟随的这位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心中对上阳君有愧,无论如何也下不得狠手,因他的妇人之仁,郑伯才将公子霁发落到尧城,但此处三国接壤,乃兵家重地,懈怠不得,公子霁再迟疑下去,迟早生乱。
    公子霁捏紧了拳,“他毕竟是我的弟弟。”
    他心里清楚,蔺华必是料定了他不敢动手。
    可他偏偏便被蔺华吃准了。
    “公子,上阳君在尧城屯兵买马已有月余,手中更抓了楚侯的亲信禁军,楚侯必定难以善罢甘休,郑与楚已言和多年,决不可再生事端啊……”另一个门客声泪俱下,长袖挥泪,“公子,早做决断罢……”
    公子霁咬出了唇,咬出了一丝血红,直到他无意之间转过眼眸,殷殷披着他的驼白长袍披风俏立月色寒光里,凄然哀伤地看着他,每一个不寐的夜里,她暗中堕泪,为的人全是蔺华,她自梦魇中挣脱出来,唤的人全是蔺华,她做了无数的面具摆在梳妆台,仿的人全都是蔺华……
    他们都是一样的傻,被同样一个人一次次辜负,却还不到黄河地惦记那个人,望他回心转意。
    怎么可能的事。
    公子霁决然地捏紧了手指,“今晚子时,动手。”
    他不敢再去看殷殷的目光,几乎是落荒而去,他怕瞧见殷殷藏恨的眸,怕殷殷因为他的决定,永远将他划在阵营之外……
    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狄秋来在营帐外点兵,一名裨将遥遥望了眼南方,低声道:“大王向来最宠王后,此次怎么会先动身回郢都了?”
    狄秋来利眉一收,“大王的事,不是你我该问的。”唬得那人哑口无言之后,狄秋来又不悦道:“今夜救不出曹参,你我提头回郢都罢!”
    一句比一句厉害,那裨将原本只是在出发前打听点大王的私事,充当一乐,没想到狄将军毫不解意,还乱七八糟说了这些话,教人无端委屈。
    ……
    那山洞的石头总算是搬完了,孟宓提着一只部落以羊皮、木枝特制的灯走入洞穴,昏暗无光,即便是青天白日,洞里一股腐味也让人忍不住皱眉。
    溪作为年轻力壮的男人,自然挡在她前头,洞里都是湿润的青岩,盘曲斗折的路让孟宓转了几道大弯,此时不远处却缓慢地升起了一缕盈盈如水的白光,在光滑的生满青苔的路面摇曳。
    “这是——”连溪都惊讶了。
    孟宓几乎不能再等,急忙冲了几步,狭窄逼仄的山洞宽敞了起来,一口晶莹剔透的冰棺鼓着寒气躺在其中,孟宓的呼吸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一步一步地靠近,冰棺里挥散的雾气之中,轮廓秀雅、面貌雪白的男子,正安谧地歇在冰棺之内。
    他的手脚微侧,成翼蔽之势护着手中一个陶土捏的紫坛,面容安详无憾,看模样已经沉睡已久……
    “卫太医……”孟宓的唇齿冻得发抖,直到看清冰棺里的人,才终于恍然大悟。
    那禁宫之中,偷走太后骨灰的是卫夷,他不远千里,跋山涉水,送太后的尸骨回乡,原来,原来只是为了,在那之后的不论黑夜白日,都无人搅扰,安睡在太后的身畔,没有人能分开。
    这既防备又对怀里的骨灰坛珍之重之的睡姿,让孟宓忍不住心酸……
    他和太后已在这里躺了一年之久了。
    若不是她闯入,也许他们会在这般安宁地睡过十年、百年、千年……
    孟宓热泪盈眶,几乎忘了身后的溪,青年提着一盏已熄灭的灯,诧异地望向她:“姑娘,你认识他?”
    “溪,我想,找出路了……”从未有过的渴望吞没了她的理智,她要见桓夙,这样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如焚,她不要转瞬百年,不要只能与他天各一方,她一定要找到他,一定……
    “可是姑娘,你怀有身孕,这里边气泽稀薄,不适宜你久待。”
    孟宓一愣,“什么身孕?”
    “昨日族长替你把脉之时便探出来了,已经一个月了,姑娘,你要好生保重。”溪忍了忍,又道:“我替你在这边找出路,找到了便知会你,此时你已经在这边待了太久了,还是回去吧。”
    孟宓后边的话全然没听到,她只是怔怔地低下头,手指情不自禁地抚过自己扁平的小腹,刹那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知道泪水汹涌而出,迷离了眼前的昏暗,原来,原来……
    孟宓怀孕之时中了毒,她担忧胎位不稳,便央族长再替她诊了一回脉,族长讲话让溪传了,“脉象稳定,看得出来,孩子比一般孩子坚强。”
    那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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