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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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司马略、司马模派出去担任大部分州的都督,而唯独扬州,自陈敏死后至今仍是无主之地。司马越当然想派个信任的亲戚镇守扬州。而且,司马腾前不久刚刚死于汲桑发起的叛乱,逼得司马越只能亲自对付汲桑,这事把他搞得焦头烂额,倘若扬州再闹出个像陈敏、汲桑这样的人,自己还真收拾不了。出于这些考虑,让司马睿去扬州并不违背司马越的利益,而且大有裨益。
    于是,司马越跟王衍商议过后,就把这事敲定了。
    经过这一番周旋,这年8月17日,司马睿和琅邪王氏全族等到了一封改变他们毕生命运的诏书。
    “诏令,琅邪王司马睿任扬州都督、假节,镇守建邺!”这是一封左右历史进程的诏书,其意义远远超出了当时所有人的想象。
    如此,琅邪王氏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带着全族迁往江东了。
    王旷的策略得以实现,他更是满怀激动。临出发之日,王旷一边忙忙叨叨地收拾行囊,一边催促身旁年仅五岁的儿子。
    “你还磨蹭什么呢?快点。”
    这孩子根本不理王旷,仍是一个劲儿地翻箱倒柜,最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至宝。“姨妈的字帖!”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把字帖紧紧揣入怀里。
    他的姨妈是我们前文多次提到的卫瓘族孙女——卫烁,世称卫夫人。这孩子名叫王羲之,正是日后被世人称为“书圣”的书法奇才。
    多年后,司马越死了,裴妃漂泊流离,最后竟沦为奴婢,被人卖来卖去。又过了十来年,裴妃辗转逃到江东投奔司马睿。司马睿感念当年裴妃帮忙说好话,让自己下江东的恩情,好生安顿了裴妃。他又看裴妃的儿子全都死于战乱,遂把自己儿子司马冲过继给了裴妃。
    在整个西晋时期,河东裴氏是与琅邪王氏齐名的望族,世人从这两个家族中各自挑出八位杰出者,有“八裴方(比)八王”的说法——裴徽(“玉人”裴楷的爸爸)vs王祥,裴楷vs王衍,裴康(裴盾、裴邵的爸爸)vs王绥(王戎的儿子),裴绰(裴楷的弟弟)vs王澄(王衍的弟弟),裴瓒(裴楷的儿子)vs王敦(王导的堂兄),裴遐(裴楷的侄子)vs王导,裴vs王戎,裴邈(裴堂弟)vs王玄(王衍的儿子)。河东裴氏可谓名冠天下,显赫非常。
    不过,河东裴氏成员大多留恋中原故土,仅有极少部分人去了江东,而包括裴盾、裴邵等人都选择留在中原,继续跟着司马越混。后来,裴邵在军营中病死,裴盾被匈奴人打败,投降后被杀。到了十六国时期,留在北方的裴氏族人基本都在胡人建立的王朝出仕,他们因为不断卷入政治斗争,家道中落。逃到江东出仕东晋且留名于史书中的裴氏成员寥寥无几,仅有四位,即是给《三国志》作注解的裴松之这一家人。
    到唐朝时,河东裴氏再度复兴,达到了鼎盛的巅峰。仅唐朝,这一家族就走出三十三位宰相、三十一位大将军、三十八位尚书,其他达官显贵、社会名流不可胜数。戏剧《白蛇传》中的法海,其人物原型即是晚唐名相、大书法家裴休的儿子裴文德。裴家世代信佛,裴文德出家后法号法海。古刹金山寺便是法海修缮的。
    立足不易
    纵然王旷先前把江东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王导又信誓旦旦对司马睿声称江东人像久旱盼甘露一样盼着他们来当救世主,但世上的事又哪有那么顺当的?
    永嘉元年(307)的晚秋,琅邪王司马睿带着他的幕僚团,包括琅邪王氏一族定居到了江东建邺。很快,司马睿意识到自己面临着一个异常严峻的问题——江东人根本不理自己。
    “这都来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一个江东士大夫登门拜访?”
    司马睿满腹牢骚,王导更郁闷。这些日子,王导不是没争取过江东士族,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有次,他提出想跟陆玩(陆逊的侄孙)结为儿女亲家。按说陆王两家分别是长江南北的顶尖士族,绝对算门当户对,不想陆玩当场驳了王导的面子。
    “高大的松柏没法在小土丘上生根,鲜花与杂草也没法种在一个盆里。”陆玩口中的土丘和杂草指的到底是他自己还是王导?他把话抛出来,就随便王导怎么想去吧。总之,话说得很难听。
    王导没放弃,他盛情邀请陆玩来自己府上吃奶酪。
    “陆君请尝尝,这可是北方的特产。”
    陆玩尝了尝,皱了皱眉头,他觉得不太合胃口。辞别王导后,他碰巧生了场病。就因为这事,他逢人便奚落道:“王家的东西真是不能吃,我差点死在北方佬手里!”
    王导玩命献殷勤,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陆玩对王导的态度代表了江东士族的普遍情绪。这说明什么呢?很显然,江东士族不接受这些初来乍到的外来户。看样子,司马睿要想在江东站稳脚跟,是没那么容易了。
    《晋书·王导传》中讲述了一个王导帮司马睿开拓局面的故事。公元308年4月,王导借禊(xi)祭(古人于春秋两季在江边举办的祈福消灾仪式)的机会,安排司马睿抛头露面。同时,他力邀所有一起下江东的中原名士帮司马睿壮声势,这其中,更有他的堂兄——朝廷重臣王敦。江东名士顾荣等人见王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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