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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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舰,焉知不能阻得叛军长驱南下。
    宫门里那个女人将新瓷换去旧瓷之时,可曾在乎九州上多少如画江山尽付硝烟。
    她不胜唏嘘,“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两人相顾无声,皆从对方眸中看到怆然及隐忧。谁愿生逢乱世,谁又知多久之后青坪便会成为下一个白岭。
    命如蝼蚁的他们,不过是微末浮萍,只能随波沉浮而已。
    而眼前这波大浪,没得选择,虽险恶亦要迎难而上。严冰说:“要征得整个瓷会的支持会遇到相当大的阻力,不如由我出面,扮一扮黑脸?”
    若严冰以官府的牌子立威,自然顺畅许多,但寄虹却知,如此一来他在瓷行中积累的声望便会骤降,刚刚在青坪站稳脚跟的他决不可腹背树敌,是故黑脸必须由她来唱。便佯做撒娇道:“我好不容易做了会长,你就让我过一把瘾嘛。”
    严冰岂能看不穿她的心思,心下感动,柔声道:“量力而为,万事有我。”
    寄虹这个会长,尚未来得及“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桩便遇上这么大的事,说是“百年不遇”也不为过——自青坪有瓷以来,从未有过需几百户瓷商一齐行动的大事。她深知自己根基未稳,瓷会中仍有不少不服之人,若是冒冒失失地召开瓷商大会,必然铩羽而归,思虑再三,决定“擒贼先擒王”,若大窑厂能够谈妥,小窑厂自然望风来投。
    翌日她便在山海居定下一个雅间,邀请十几位在瓷行中名头响亮的大商。座中虽站队不同,但酒宴之上谈些轶闻趣事,笑语欢声,倒也和睦。
    菜过五味,寄虹停箸,环视一周,缓缓说道:“今日请各位前来,实是有桩大事向各位请教。”
    众人心知肚明不会仅仅吃饭而已,都笑着等她开口。然而等寄虹将贡瓷的事详细说罢,一个个便都没了笑模样,纷纷放下筷子,正坐敛容,对着山珍海味默哀。
    寄虹早有心理准备,面上不带一丁点愠色,“我刚听说此事时,也是头痛得紧,心道青坪哪能担此重任啊!回头一想,着实可笑。咱们青坪有大窑大商,有诸位前辈同行,样样不比白岭差,借此贡瓷之务,正是诸位引领青坪后来居上的良机啊!”
    众人对她明里暗里的意思毫不动心,名声自是爱的,但在商言商,金钱才是最爱。
    一位窑主愤愤道:“不是我们不愿担责,现在北方打得一塌糊涂,都有难民逃到青坪来要饭了,朝廷还有闲心造碗造碟造花瓶?”
    方掌柜颇有同仇敌忾之意,“京城里的那些大官,不想法子打胜仗,赈灾民,整天贪图享乐,搜刮民脂民膏,昨个加税,今个造瓷,填不完的窟窿,供不尽的爷啊!”越说越气愤,浑然忘记身在何处,冲口悲叹,“简直是亡——”
    “方掌柜!”寄虹一声断喝。
    方掌柜一惊,猛然醒过神来,大是骇然,硬生生把“亡国之兆”吞了回去。
    寄虹语重心长道:“朝廷的做法非我等小民可以妄议,但若青坪抗旨不遵,焉知朝廷不会将我等与叛党同罪论处?”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以袁掌柜为首的中立派交换眼神,他们既不那么愤慨,更不愿因此获罪。
    袁掌柜道:“霍会长,请问一句,朝廷会否下拨造办资银?”
    众人闻言,都齐刷刷看向寄虹。
    一句话打中死穴,她觉得太阳穴霍霍地跳疼,故作轻松道:“历年都会下拨,但因章程繁多,这一两个月恐怕不能及时到位,估计——”
    有人“咣”地把饭碗撂在桌上,“明说了吧,就是要我们干白工啊!烧造贡瓷就要推掉其它订单,一来一去好几万两银子!”
    此言宛如水入沸油,众人顿时炸开了锅,“这么大的赔项哪家背得起啊!”
    “不能接,万万不能接!”
    “奶奶的,这是要逼上梁山哪!”……
    窑厂的汉子总有几个粗豪些的,吹胡子瞪眼,吵嚷起来一副掀桌的气势。一堆男人里头的寄虹显得分外不起眼,但她稳坐如山,但凭心里浊浪滔天,面上丝毫不怯。
    乱哄哄一片中,她深吸口气,提高声量,“诸位稍安勿躁,十万件瓷器若是让一两家来背,太不公道,我头一个不答应!”
    话语铿锵,登时镇住喧喧众口,大家互看一眼,陆续坐下。
    寄虹又换上笑容,“一桶水一个人提嫌重,两个人担不就轻松得多?瓷会里大小商家众多,大窑多担些,小窑少担些,每家分三五千,并不影响其它订单,又都能具功请赏,岂不两全其美?”
    方掌柜虽对朝廷心有不满,但见势头不对,便出言相帮,“不错,要说三五千的一窑就能出了。”
    有人跟着点头称是。
    一人哂道:“老方,你糊涂了?这是贡瓷!十里头有一能过关就谢天谢地了!还一窑,五窑能不能出三五千都说不准呢!”
    立刻有人露出畏难之色。
    寄虹忙道:“验收之事我自会向——”
    “哼!”吕坷傲慢地用筷子点着寄虹,“我早就说过,会长这个位子天经地义是男人的,叫女人干就是晦气!一点利没捞着,先给揽了这么一个糟心糟肺的买卖。”
    寄虹冷笑,“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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