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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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上海的公寓楼内,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留声机的唱针不停地转动着,姚莉悠扬美丽的歌声在屋子里飘荡。
    顾晼倚着窗棂凭楼远眺,粉白打底绣着缠枝花的旗袍穿在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亭亭婀娜,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般般入画,皎若秋月。她姿容秀丽,才情卓绝,被千人追捧,万人垂青,便是好些伪政府高层和日本军官都对她待之以礼。
    可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假象。她每一天游走着各色人物之间,靠着圆转如意的太极功夫和长袖善舞的交际本领哄得人人喜笑颜开,却无人看得到她深藏在眼里的疲惫。
    就在刚才,她还杀了一个人,一个仰慕自己的日本军官。
    舒航递过一杯红酒,顾晼接了却没有喝,轻轻晃了晃,耳边传来舒航的声音,“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进入组织的吗?”
    顾晼眼珠动了动。
    “我的父亲就是其中一员,只是当时年幼的我们并不知道。直到五卅运动爆发,我的父亲为了掩护战友的撤退牺牲了。后来,我大哥也入了党,组织安排他加入了国军。淞沪会战时,他上了前线,再也没能回来。再是我的姐姐,我想你见过她。”
    顾晼怔了怔,面露疑惑。
    “她叫唐静,当然,她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海棠。”
    是的。她见过。海棠是她的上一任上线。因为海棠的牺牲,她的上级才换成了眼前的“庄生”。
    而海棠的死是因为身份暴露,据说正是眼前这位“心狠手辣,残忍冷酷”的行动处处长处决。
    舒航的声音平稳,好似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可眼珠轻微的闪动和睫毛细不可察的颤抖出卖了他。他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
    顾晼张了张嘴,没有安抚,没有劝慰,却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八年前,一二八事变,我嫡亲的妹妹在动乱中走散。父亲带着我们回了南京老家。可没几年……南京战役,父亲死了,家没了。母亲把我藏在地窖里。我仰着头从缝隙里看到他们抓着母亲,撕扯她的衣服,压在她的身上……后来……后来把刺刀狠狠地扎进母亲的胸膛。母亲的血流下来,透过地缝滴在我的脸上,身上……”
    舒航握住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将酒杯拿走,牵着她走到屋中间,跳起舞来。
    留声机里传出来的歌声正好唱到《玫瑰玫瑰我爱你》。
    舒航凑近顾晼耳边,“圣洁的光辉照大地,听到了吗?”
    顾晼轻轻笑起来。舒航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两分,“相信我,会的。会有这么一天的。”
    顾晼抬起头,看着他严肃认真的面庞。舒航却转而调侃起来,“忘了告诉你,我也还有个妹妹。”
    顾晼喜道:“她在哪里?”
    “根据地!她还只有十六岁,但是她很懂事,她说,她想当一名老师。”
    他们执手相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根据地是他们心灵的港湾。青春年华的孩子,从她的话语和志向便可以看得出来,她是活泼的,光明的,朝气的。
    是他们的希望,也是他们渴望的明天。
    “咔!ok,很好,过了!”
    导演的话落音,顾晼松了口气,退出舒航的怀抱,与之拉开距离。舒航看着她,欲言又止,“你刚才……”
    顾晼愣了愣,她刚才说到戏中母亲之死的时候,仿佛看到了自己亲生母亲去世时的场景,她的双手不可遏制地颤抖,手脚冰凉。旁人没有发现,但与她对戏的舒航必然是发现了。顾晼轻轻一笑,“舒老师没什么事的,我先过去卸妆了。”
    对方既然不愿意多说,舒航也不是多事的人,耸了耸肩,“我们差不多大,不用叫老师,直接叫名字吧。”
    “好的!”顾晼点头应了,跟着于晓冉去了化妆间。
    舒航走到监视器后,“段导,我可是按你的要求做的,怎么样?”
    段振林一脸喜色,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招了招手,“你来看。”
    这一段戏看似没有波澜,却是男女主之间第一次心灵剖白,既有对往事的回忆,对亲人的缅怀,对信仰的坚持,还有着对光明的渴望以及彼此的依恋。
    内心里的感情起伏埋藏在平静的表象之下,正因为没有跌宕的剧情辅佐,便只能靠演员自身的能力来完成。而在两个人还不熟悉的情况下演这么一场张力十足的戏码,确实是一大考验。
    监视器里,正是二人之前的表演片段,舒航的演技段振林是信得过的,也是他特意请来的这位男主。他的表演十分强势,可顾晼却扛住了,不但扛住了,还表现的张弛有度,出乎他的意料。
    顾晼嘴里说着母亲被日本人虐杀的台词,眼睛望着镜头像是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痛苦,难过,愤恨,怨怒,还有掩藏在这所有情绪之下的那一抹希望之光。
    段振林笑着说:“看来对于这个角色,她是下了功夫,做了功课的。”
    舒航脑子里想起当时顾晼的神色来,以及她那冰凉的双手,一时有些失神。
    顾晼正好卸了妆过来,“段导!”
    段振林回身笑起来,“顾晼,今天表现的不错,什么时候有空,抽个时间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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