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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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五摇摇头否定,不知又想到什么,竟低笑了一声。
    江俊古怪地看他一眼:“又有什么好笑的?”
    “五爷的伤不仅不疼了,留下的疤还形成了个别致的印记。”张千机解释,虽然他吞下了后半句——而且那印记、五爷看起来还喜欢得紧。
    “印记?”
    “要看看么?”卫五问,见江俊点头后,他解开腰带、扯开左边衣襟,露出他受伤后已经复原的肩膀处——
    恐怖的箭孔消失,除了多些褶子外,那个充满黑血的窟窿好似从没存在。
    唯一留在卫五肩膀上的,是江俊当时狠下心去划拉的两个十字伤口,此刻变成了皱起的四道儿白杠,交错在皮肤上,好似留下了一个骨架劲瘦的“爻”字。
    看着那个“爻”字,江俊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一把,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看着他沉默无话的样子,卫五便极快地将衣衫穿好,把江俊按坐在石凳上:“一点小伤而已,不必在意。”
    若真要比,江俊身上的伤,才是多不可及。
    不过卫五没说出来,他只是从江俊手边取过茶壶来,重新给江俊、张千机倒上了茶水:“这些日子还真是辛苦你,若非你想出这么个声东击西的办法,只怕唐浩广的案子不会这么快就结、也不会翻身得这么利索!”
    “是啊,”张千机也感慨道:“昔年在书上看见围魏救赵一则,以为只是战国时军事上的策略,直到江公子这里,才知我不过是按图索骥、读了死书罢了。”
    “……”江俊一阵无语,这两人变着法儿给他戴高帽,他可有些消受不起。
    其实唐浩广一事上江俊不见得有多高明,之所以他能成功,大约是因为他是穿书进来的,对皇宫里那位皇太后和皇帝,没有那种打从心里的敬畏之情。
    所以封建王权要不得,这奴性简直根植在了这帮家伙的心坎里。
    ——哪怕千崇阁中人不食朝廷俸禄,他们也从不敢把心思动到太后和皇帝的头上去,所谓天子授命于天,是天帝在人间的代理人。
    这人间的风调雨顺,百姓的五谷丰登,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可都是由这位天帝之子说了算的。天子不仁,则饥荒不断、战乱频仍;天子仁德,便是天下大治、海内升平。
    江俊摇摇头,天子也是人,天子的母亲更是人。
    只要是人,就会怕死。
    当然人里面也有大义赴死、慷慨就义之辈,但看过全书以后江俊可一点儿不觉得龚太后和皇帝凌承能有什么共产主义最高理想信仰,所以他们必然怕死。
    唐浩广下狱,是因为李为的案子。透过现象看本质,分清主次矛盾自然还是从源头抓起,想办法给李为定罪,才能救得了唐浩广性命。
    在那日之前,江俊私下里问过张千机,从千崇阁得到的讯息来看,李为所宣传的弥勒教,不过是个给造反、暴|乱之人提供理论依据的邪|教罢了。
    虽名“弥勒”,也借了佛家的弥勒佛托辞说弥勒下生,却与佛家的慈悲心大不一致。
    我佛慈悲,弥勒教却讲究“杀人有理”。
    李为最先在晋城宣传弥勒教、起事失败被抓,就是因为鼓动暴民杀人、抢劫,扰乱一方安宁。
    而且,千崇阁还提供给江俊一个重要的信息,那便是弥勒教的教徒,都对他们的各种“教主”、“坛主”含糊得紧。
    五六年前,在汴城就发生过弥勒教徒劫法场、救他们“教主”的事情。
    江俊了解这些情况后,卫五和他就在祭龙山中出了事,被人追杀的那种恐惧,让江俊心里隐约形成了一个大胆的方案——
    至于后头柳心莲刁难于他的那一回,正好叫他下定决心。
    要救唐浩广,江俊定了三重计。
    其一,找人假扮弥勒教徒,杀入皇宫中去刺杀龚太后,这女人养尊处优,在后宫中疏于防备,远比刺杀凌承容易得手。
    杀不杀得死在其次,重要的是让龚太后玩一把心跳、和死神来个近距离接触,然后让她相信刺杀她的,是一帮弥勒教徒。
    其二,想办法在太医院买通一两位常给太后诊治的太医,历代皇帝和后宫妃嫔多半对小药丸有那么点兴趣,太医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半装没看见。
    可只要稍加引导,再加上一两句恐吓,事关太后凤体安康,太医们定然会将那假“仙丹”的事暴露出去,至此,李为的两个儿子再逃不脱干系。
    龚太后怕死,加之先被刺杀、又发觉“仙药”有毒后,自然对李为等深恶痛绝。更同自己的哥哥龚安邦离心,认为是哥哥糊涂、才引狼入室,信了骗子“仙师”。
    其三,在前两计都进行得差不多之时,要人在各地鼓动弥勒教残党起义和暴|乱,虽然只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顶多伤两个官兵,却坐实了弥勒教有翻天覆地之心。
    凌承的帝位得来不易,一个能狠心鸩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东西,自然对他的龙椅十分在意。一个邪教头子他可能不在意,母后被刺杀他也有办法安抚下来。
    但,觊觎他的帝位,就是对凌承最大的威胁和打击。
    所以凌承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和弥勒教有关的人,更不能让这些人动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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