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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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袁泰的人选,而袁泰致仕之后,这个位置不能空着。宰辅的继任者必是要廷议商讨的,然而在这之前,陛下自己心里首先需要有个谱。”
    萧槿转头看向他,故意道:“那你说陛下会选谁来继任?”
    “会不会是我?”
    萧槿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谦虚,闻言一愣,旋佯作不以为然:“你想得美,你才多大年纪。”
    卫启濯一头拉住儿子的小手问他今日听不听话,一头道:“你不要打击我,我若是坐上那个位置,能多拿不少俸禄,你想想那是多少糖葫芦。”
    萧槿沉默一下,道:“咱们……不说糖葫芦了——你说若陛下并未被那些言官的奏章误导的话,为何又要来这么一出?难道是想试探你?”
    “这也是个缘由,但只是其中之一,陛下主要的目的应当是整治言官。言官这些年又开始忘形了,逮谁咬谁,再这般下去,言官就彻底变成了派系爪牙,太-祖当年设六科的苦心也就白费了,皇帝也没个清静的时候。正巧这一回言官们闹腾得厉害,陛下就做一做样子,趁一趁势,严办几个带头作妖的,杀鸡儆猴。”
    萧槿恍然,原来皇帝也是个演技实力派。这么一折腾,既打压了言官,又试探了卫启濯,一箭双雕。
    萧槿见儿子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听得认真,伸手捏捏他肉乎乎的脸蛋,正想抱他去盥洗,就听卫启濯忽然问:“你想如何处置傅氏?”
    皇帝在召见了卫启濯的隔日,便将尹鸿释放,准他官复原职,并赐下了许多金银丝帛作为补偿。
    袁泰则在那次乾清宫宣召之后就病了,告假在家休息了半月,递了奏章请求致仕。此举一出,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袁泰掌权十几载,依附者无数,一旦致仕,那就要变天了。
    就在众人皆引颈等待皇帝的回批时,兵部尚书刘用章、户部尚书沈清、礼部郎中谢元白等人联名上奏,揭发袁泰大肆圈占田地山塘,又在附近州县仗势压价,大量购进宅邸店房,罔利百姓,豪绅多为虎作伥;又披露其子孙与都转运盐使司和盐课提举司暗中勾结,私卖盐引,严重扰乱盐场秩序,将国库收入据为己有。
    皇帝震怒,但只是着令三法司那边查证,并未批准袁泰的致仕请求。袁泰还朝后头一件事就是跑去御前痛哭流涕喊冤,表示自己不过是置办几处养老的庄子而已,圈占民田这等事是不存在的,至于私卖盐引的事更是被人蓄意构陷。
    皇帝听了半晌,表示愿意相信老臣,让袁泰暂且安心办事,一切等三法司那边查出结果了再论。
    正逢腊尾年底,这种大案需要细查,因此便顺理成章地挪到了年后。翌年五月,在历经了无数扯皮、争持之后,三法司仍旧无法就袁家的案子下定论。
    显然,这不过是在推诿。推诿的原因也十分简单,皇帝如今态度暧昧不明,众人猜不透皇帝究竟是否真的想要撤掉袁泰,若是会错了意,岂非自惹麻烦。
    皇帝对此十分不满,再三施压之下,都察院上了一本奏疏复命。奏疏大意便是袁家罪状属实,请皇帝严办。但是刑部与大理寺两个衙署却上奏表示证据不足,无法定案。
    皇帝怫然大怒,将两部堂官召到御前,疾言厉色鞫问一番。至此,众人终于看清皇帝的态度。
    七月,皇帝亲自主持廷议,就袁泰之事与廷臣商讨,最后以将袁泰与袁志等人革职、退还违法所得作结。
    朝野哗然。
    但刘用章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袁泰原本就年事已高,纵然不出这件事,也至多不过再在那位子上待上五六年,仅仅是革职并不能铲除袁家在朝中的势力。
    于是他继续搜罗罪证,又写了一份奏章。然而因着前次那样确凿的证据都只是让袁泰撤职,还是扯皮了那么久的结果,这一回他并无把握一击即中。思来想去,他直奔荣国府,找到了卫启濯。他直觉卫启濯是最好的参谋。
    卫启濯看罢刘用章撰写的奏章,直言道:“先生是仅想让袁泰死还是想将袁氏阖家赶尽杀绝?”
    “自然是赶尽杀绝,”刘用章脱口道,“难道还等着他们缓过气来再去翻案?那时候死的就是我们。”
    “若要赶尽杀绝,奏章不能这么写,”卫启濯指给刘用章看,“先生无论是弹劾他徇私受贿还是弹劾他勾结中官,都不足以彻底激怒陛下,若要砍断袁家这棵大树,还要下猛药——先生还记得当年袁概那个案子么?”
    刘用章怔愣一回,茅塞顿开:“你是说扯上边将?”
    “是的。其实陛下这回之所以没有严惩袁家,是因为顾虑太多。袁泰为官近六十载,正位宰辅十几载,也算是股肱老臣了,私卖盐引之事确实是他那些不肖子孙瞒着他做的,若陛下因此就做出抄家连坐之事,那恐怕会寒了一众臣工的心,往后人人自危,谁还会尽心办事?”
    “所以,若要彻底击垮袁家,唯有告其泼天大罪。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能急于求成,只能一步步来。”
    刘用章频频颔首,又是一顿,为何他觉着卫启濯如今变得跟从前有些不同了,好似不经意间就变成了他在主导话语?
    送走刘用章之后,卫启濯翻了翻桌上的历日,坐下来整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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